街上,女娃娃摆弄宫心语柔软无骨的耳朵,一会捏扁,一会拉长。
随时都要一尘不染,衣衫上的葱油让宫心语浑身难受,“我要去绸庄买身新衣裳。”
女娃娃已经习以为常,“好啊,老宫,你顺便再做一件裙子吧。”
宫心语不解:“你这身不是刚买的么?”
女娃娃蹬腿,让自己坐稳,憋着笑:“不是给我做。”
魔尊江南的恶趣味,带着宫心语穿裙子。
魔尊江南的养子,千魔宫右护法,名动江湖的魔头,一尘不染的宫心语,此刻面如猪肝,童年阴影,挥之不去,求饶道:
“爹,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您的阴阳逆可男可女,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女娃娃一拳锤在宫心语头顶,拳头太小,柔软无力,“我现在是女孩子,你要喊娘才对,小时候给你穿裙子的时候你可欢心了,现在怎么如此嫌弃,不行,今天就要穿。”
宫心语闭嘴不言,驮着江南去姜家绸庄,心中盘算等给自己买了新衣裳,再借口没钱躲过这一劫。
君不白回到天下楼,将老妇给的几张饼交给楼万春,楼万春往怀中揣了一张给杨妈妈带回去,其余的与旁人分食。
等楼万春吃完饼,君不白才将他单独喊到小院,问道:“万春楼有没有什么,人不知道的暗道啊。”
君不白这一问,楼万春会错意,以为他按捺不住,要去寻花问柳,惊恐不已,摆手否定,“没有暗道,没有暗道。”
楼万春心知肚明,若是叶仙子知道是他给领的路,估计明天的太阳是看不见了。稳定心神,吞咽口水,苦口婆心劝到,“楼主,你可千万别犯错,虽然叶仙子现在闭关中,这苏州城有情司的眼线可是大有人在,若是被人瞧见,再添油加醋,传到叶仙子耳中,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啊。”
君不白瞪他一眼,“说什么呢,我是去见百晓生。”
楼万春若有所思,小声嘀咕:“怪不得昨夜她说有贵客来,原来是百晓生。”
昨夜万春楼有贵客,杨妈妈亲迎。
君不白追问:“你知道他住哪里?”
“应该是顶楼。”
“那还好,趁着晚上天色黑,御剑半空就行。”
“楼主要爬窗户进去?”
“不进去,就在窗外说。”
“那就好,男人出门在外还是要守身如玉的好。”
一个常年住在万春楼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属实让人疑惑。君不白真想知道杨妈妈私底下都会教楼万春什么。
身上白衣太过扎眼,晚上出门不方便,楼万春提议让君不白去姜家绸庄买一身黑色成衣。
姜家在江南,养蚕织布,绸庄里绫罗绸缎、锦帛粗麻皆有样式,也有做好的成衣。
万春楼每年的新衣裳皆是姜家绸庄定做,楼万春沾了杨妈妈的光,偶尔也能得到几身。自从杨妈妈开始学女红,就再没享过。
时不待人,刚才是慢步走回天下楼,再次出门,君不白直接御剑赶路,一炷香便落在姜家绸庄附近小巷。
收剑,紧走几步,迈进姜家绸庄。
绸庄掌柜是个中年妇人,体态婀娜,胭脂水粉勾画,墨色长发绾成云髻,珠钗点缀,贵气在脸上,妖娆在身上。平日里她只在二楼中盘算账本数目,今日破天荒下到一楼,围着刚才君不白在街头看见的玉面书生。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云锦,拿来做衣衫,最衬您的身份。”
迎来送往,看人下菜碟,妇人见过很多贵客,在宫心语身上,看到只有长安贵人才能媲美的尊贵。
墨色衣裙的女娃娃在一旁的圆凳上吃蜜饯,身子太小,圆凳上垫了两个蒲团才勉强够到桌上的蜜饯点心,女娃娃一口一个酸梅子,奶声奶气问到,“姐姐,这个能做裙子么?”
被人叫姐姐,妇人喜上眉梢,笑盈盈回话:“当然能做裙子,你想做什么裙子,姐姐帮你选。”
妇人挥手,伙计捧着一本图样递到她手边,“小妹妹,你看看这都是各种衣服样式,喜欢什么就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做。”
图样新颖,集合大江南北的款式,每翻一页,女娃娃都会停留片刻,看得出神,攥在手心的酸梅子滚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一直滚到君不白脚边才停下。
不能浪费粮食,君不白弯腰,去捡那颗酸梅子。
指尖刚碰见酸梅子,周遭的景色变了模样,不再是绸庄,是一条河,一望无尽的河。
“你就是苏柔的儿子啊。”河水里有玉面书生宫心语的声音,他踩着河水,一步一莲花。
能喊出娘亲的闺名,来势汹涌,应该是仇人,君不白问道:“你是何人!”
右手剑指,便是一柄长剑飞出,势如破竹,长剑穿透宫心语,如撞进海市蜃楼一般,他的身形飘散,又在另一处出现。宫心语身形翻转,几步近身君不白身前,伸手点向眉间。
“当年我爹在天下楼受了你娘的照拂,今日特来还礼。”照拂两字充满杀意,若不是自己当时闭关突破无我境,魔尊也不会在天下楼度过十年烧火生涯,被江湖人耻笑。
河变成了山谷,君不白从云端坠下,风刮着耳膜生疼,御剑缓降。左手的无形刀意已经挥出。
宫心语踩着一只飞鸟掠下,躲开刀意,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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