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万年寒灵
冰蝎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这座冰雕,寒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甚至是赞赏。
这玄冰寒洞中寒意透骨,寻常人等倘若进来,只要吸进洞内一口空气,那凛冽的寒意便能瞬间冻结其肺部,进而扩至五脏六腑。
这通灵圣谷中,除了冰蝎,也就只有张吴二老可以自由进出寒洞了。
冰蝎为灵兽,祖地天山,那是兽域,甚至是整个大陆的极寒之地。其冰寒程度,超乎想象,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冰蝎族群的圣地,世代传承。
因为在那里,寒气就是它们的养料,越是冰寒,越能辉煌。
五十年前,冰蝎在王族的夺嫡之战中失败,身负重伤,体内寒魄被胜利者强行抽离,生死即在转瞬之间。
冰蝎一族,寒魄甚至比血脉更为重要,血脉越纯,起点越高,可争夺族内高阶掌权位,甚至可以参与夺嫡之战。
而寒魄,则为立身之本,直接联系其本身力量。寒魄越纯,力量便越大,待其力量大到一定的程度,便可在族内大考中伺机以低血脉者身份挑战高血脉者,如能一战成功,便有鱼跃龙门之机,可进圣池洗体,从而脱胎换骨,血脉提升,受万众敬仰。
寒魄者,却并非与生俱来,每一只冰蝎降生,都必须受天山寒气,经日月洗礼,勤奋苦修者方可聚气成魄,循循渐进。
其苦修之法与人族的聚气开窍有异曲同工之妙。
固冰蝎寒魄被夺,如人族之气脉遭废,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当年冰蝎寒魄遭夺,被其族弃于天山脚下,本已心灰意冷,只欲求死。不料被张吴二老发现,甚是欢喜,于是连哄带骗将其带回谷中,安置于此玄冰寒洞。
冰蝎初入寒洞,便有惊喜。原来此谷不仅天地灵气浓郁,此洞内更是天然寒意凛然,竟丝毫不输那极寒之地的天山寒意。
冰蝎在此天然寒洞中修养数年,体伤逐渐恢复,然更让他惊喜的是,其体内寒意亦日渐聚集,大有再次聚气成魄的趋势。
得此惊天大喜,冰蝎自是夜不能寐,复仇之心怦然苏醒。
自此,冰蝎日夜苦修,从未间断。三十年后,终于再次聚成寒魄。
此后数年,冰蝎每日皆陶醉于苦修之中,直至某日,冰蝎于冥想之中突然有悟,此谷虽天纵灵杰,灵气汇集,实为天地眷顾之所。然此玄冰寒洞中的极寒之气却是如何而来呢?
冰蝎的意识中,极寒之气必定只能在极寒之地产生,此为天时,更兼地利,舍此则不可能成形。
而此寒洞中的寒气,比之那极寒之地更为精纯,简直无法想象。更无法想象的是,此地并无寒根,那寒气从何而来?
如此,便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此地驻有寒灵。
想到此处,冰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普天之下,唯有那天山之巅,圣池之底才供有寒灵,被冰蝎一族奉为圣物,视为立族之根,其地位更在冰蝎王尊之上。
冰蝎甚至都不敢再往下想了。于是,便询二老,二老听到此猜想,却并无想象中的惊讶,只是笑而不言。
冰蝎气恼,往后数年,便一直寻衅,明为离谷,实则只为逼问那寒气来由。
后来而老被其闹得烦了,便说了实话。
此寒洞在其二老入谷之前并不存在,只是一个普通洞穴。然突有一日,洞中骤然寒气逼人,生灵不得靠近。二老为查究竟,也曾下洞试探,那一试探不打紧,洞中有一物差点没要了二老的老命。
那一物便是寒灵。
寒灵乃天地灵物,理论上只产于极寒之地,而且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备,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孕出此灵。
天山圣池内,数千年才有一寒灵孕出,可见其珍稀程度。
初闻此言,冰蝎内心狂震,难怪自己体内寒魄被夺,亦能在寒灵的滋养下重聚。
寒灵可谓这世间最为珍稀的灵物之一,如能得之,炼化归于寒魄,则自己必然修为暴涨,到那时,重返天山,复夺王位,只在挥手之间。
冰蝎强压住内心惊喜,又有疑问,“我也在那寒洞待了数十年了,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寒灵的踪影呢?”
“嗤。”吴老一声嗤笑,“你刚入寒洞时身负重伤,寒魄被夺,已是废物一般,只是本能属寒,可以适应那种环境罢了。岂能感觉到寒灵的存在。”
“再者,那寒灵更非寻常,已初具灵性,能幻身形,其寿必已万年之久。至于其为什么会定居通灵圣谷,想必也是看中了这里天造地设的灵根,暂居此修炼罢了。”张老漫不经心地接着说道。
万年寒灵!
此时的冰蝎脑中猛然一炸,内心激动如飓风搅海,已然不受控制。他已经呆滞在了原地,要知道,冰蝎一族的圣物寒灵,也不过是数千年之久,虽亦具灵性,却并不能幻形。与之相较,高低立见。
片刻,冰蝎猛然转身,一句话也没留下,匆匆遁远而去。
张吴二老看着那冰蝎远去的背影,如两只老狐狸一般相视一笑。
那笑容是意思只有他们清楚,又有好戏看了。
于是,二老便守在那寒洞之外,等着看戏。
果然,那寒洞内一番轻微震动之后,冰蝎浑身是伤,断了一条腿爬了出来。
“哈哈哈。”二老齐声大笑。
“以我二人的惊天手段在那灵物面前都差点老命不保,你何德何能敢去挑衅?”吴老笑得差点下巴脱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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