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里,楚王坐在首位,赵信长位于右首,周超次之,左首第一人则是姚宝,李伟成则在姚宝之后。
在议事堂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所展示的,包括了樊城一带以及矿区和巨门关在内。
沙盘是由姚宝一手制作,但地形图却是由周超友情提供,当时可把存了想在楚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心思的姚宝恶心坏了。
一开始周超说提供地形图的时候,姚宝还讽刺周超,认为他不可能有特别详细的地形图,因为他就比周超晚到樊城一天,他也没看到周超有侦查过周边的地形。
姚宝自问他自己也算是这一道的好手了,身为潜伏探查的高手,他自然也对地形这类十分敏感,因此这一手的本领他也是十分自信。
然而,当周超把一张绘制好的地形图拿出来时,姚宝瞬间被打脸,相比较他的那张,周超的详细到各处细节都有做标示。
“这……这不可能!”
姚宝不相信,周超的行踪他了如指掌,平日里的活动范围就只在城里和军营两处,唯有抢夺盐矿的那一日,才第一次离开樊城的管辖范围。
而周超的解释也是十分荒诞,什么叫自小就对地形地势极其敏锐?什么叫从小他的师傅就带他游历大陆,看尽各地风土人情?在姚宝看来都是扯淡!
但事实摆在面前,人的语言可能会骗人,但这张详细的地形图可不会,从那张宣纸就可以看出,这是最近才造出来的。
江淮的文人墨客最喜舞文弄墨,曾有天下士子尽出江淮的美誉,赋诗作画乃是那里文人的日常,因此他们对纸张的要求也就格外严格。
而周超用的这张宣纸,是最新改进的,此前大家所用的乃是二层的生宣,后来这些工匠为了使表面更为顺滑,减弱墨汁的渗透性,故而研制出了三层的熟宣。
而周超的这张,就是才刚刚传入楚地,并被同为文人的李伟成给带到了樊城。
所以原本想出风头的姚宝,故而对周超更为怨恨,用楚王的原话来说,有了这张地形图,便是给狗都能啃出一张上好的沙盘。
这话当时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虽然都是熟人,但难免也会尴尬,何况当时周若琳也在场。
作为楚王最宠爱、最漂亮的女儿,天下哪个男人能不对她怀有爱慕之情?只是姚宝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周若琳的心,也争不过两情相悦的顾影和周若琳。
但那时周若琳还当面指责楚王话说的难听,哪怕周若琳仅仅只是出于对兄长的关心才这么做,姚宝也十分高兴。
而楚王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就让周若琳去玩了,他知道,楚王这是对他起了防范、疏远之心。
不过也难怪,两个庞然大物在掰手腕,他一个小虫子夹在中间,也只是他们用来博弈的一个道具罢了。
对楚王不敢、也不能恨,那只能把一切都怪在周超的身上,谁让这幅地形图是他拿出来的!
打定主意的姚宝,决定今日不管怎样,都要与周超唱反调。
“这几日巨门关那边小动作频繁,先是派五百骑袭击我方押送的盐矿,后面又不断地派人在矿区骚扰,你们说说,他们有何用意?”
楚王扫视了四人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帷幕背后的那一道倩影,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超出班上前一步,看着做工精美的沙盘,思虑再三才说道:“楚王,末将认为,刘福禄的目的可能不在于盐矿,而是另有图谋!”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如若只是为了一座小小的盐矿,刘福禄不至于大费周章,先是封锁关内,然后小动作频发,怎么看都不简单。
“义父,孩儿认为周超乃是胡说八道,虽说我不是太懂军事,可就从刘福禄的动向来看,他是对我们的盐矿势在必得!”
楚王看了两人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二人如此判断可有依据?”
姚宝自信一笑,拿长棍指着盐矿的位置道:“自古以来,盐的利润是最高的,自我大夏王朝成立以来,汉王的领地一直是最富裕的,每年的赋税也都是他那边交的最多。”
“今我楚地得此盐矿,短短几日便牟利无数,且加上制盐之法,所得之利更是不下于汉,而梁王肯定也对此垂涎已久,方才派刘福禄过来与我方一斗。”
姚宝说完,睁大眼睛看着楚王,渴望得到他老人家的一句肯定,然而后者不置可否,而是微微偏头,看向了右边的周超。
“楚王,这几日我跟着三弟学了点兵法,略有些许感悟,我认为,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所以能好像看起来不能;用好像看起来不用;近好像看起来远;远好像看起来近。”
“因此,末将认为,刘福禄所用兵,看起来好像是意图夺取盐矿,实际上别有所指,更何况敌暗我明,我们的兵力对方了解,而对方有多少兵,有几员大将,我们都无从所知。”
听完周超的话,楚王还是没有反应,倒是姚宝讽刺地冷笑了一声。
轻轻拿手指敲了敲扶手,楚王闭眼思考了一会儿后,睁眼看了看赵信长和李伟成。
“你二人可还有不同的意见?”
两人轻轻摇头,他们两个和周超那是穿同一条裤子,只要出现了问题,那都是三人聚在一起思考,现在周超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
“那既然如此,姚宝,你先说说,你认为该如何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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