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碰她,而是径自来到了黄老的身边。
这么大的场面,不能有一点的怯。
聿执在黄康裕身边坐下来,“黄伯伯,谁惹您了?动这么大的肝火。”
宗觞已经半死不活的,似乎没看到聿执,这时候还勉强撑坐起来。
他趴到许言倾身上,像是要护着她。
许言倾身子动了下,她转过身,聿执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脸上盖着红肿的巴掌印,像是沾了血的雪白栀子花,冷艳不落俗。
“宗公子?”
宗觞脑袋在淌血,一滴滴在许言倾的面上弥漫开。
她视线望向聿执的方向,才发现他也在,她眼里明显迸射出了希冀。
黄康裕将挡在身上的抱枕拿开,聿执目光跟过去,他的小腹被人捅了几下,是用酒瓶碎玻璃扎的,虽然不致命,但见血了。
他用手捂着,在椅子上扭动两下。
“你这女人,是要我命啊。”
聿执垂下的眸子里,掩饰着晦暗,凌厉,以及残忍。
“黄伯伯,我的女人不懂事,我向您道歉。”
“你的女人?”黄康裕这才正眼瞧他。
“是。”
整个南淮市,小一辈中要算聿执风头最劲,又狠又毒,黄康裕早有耳闻。
可他站到今天的位置上,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聿执的老子来了,就算他黄康裕今儿碰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他都得让。
所以,他直接就无耻地开口了。
“送给我。”
许言倾浑身一颤,这男人都能当她爸了,他完全没把她当人,就像是讨要一件物品一样。
倘若聿执一口答应,她真的会被拱手送出去似的。
聿执看到有血从黄康裕的指缝里流出来,他神色是铁硬的,“黄伯伯,我还没玩腻呢。”
“没事,给我一晚上,明早就还你。”
聿执的眼犹如浸润在一汪彻骨的寒潭中,他知道这人是不好得罪的,他手段硬,翅膀硬,可头上终有老子这座大山压着。
连他老子都不去碰的人,他不能下黑手。
“这可不行啊,我有洁癖。”
“我戴套。”
聿执放在红木椅把上的手攥紧些许,“她伤了您是她不懂事,该赔罪的。”
他看到不远处的桌上,摆着几个酒杯和酒瓶,聿执起身走了过去。
这时候,也不必顾着酒里面是否有药了,只要不是会死人的毒药就行。
聿执倒了满满的一大杯,他走到许言倾身边,一脚将宗觞掀开。
他蹲下身去,目光紧盯着撑坐起来的许言倾。
“给黄伯伯赔个礼。”
许言倾知道他是在保她,高门权贵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就连宗公子那样跋扈的人都得服软,可想而知这黄康裕背景有多硬。
“赔礼值几个钱,我可不要。”
聿执蹲在那,浑身被一股子凌冽笼罩着,许言倾感觉到他满身是刺。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手指在那道靠近嘴边的红痕上擦了下。
“来,喝了。”
对许言倾来说,这是无妄之灾,她紧咬着牙关。
聿执的酒杯抵到她嘴上,她还是不松开。
他知道她委屈,可今天这事没法善了,聿执不逼她,他站了起来,斟满酒的杯子送到唇边,几乎是三两口饮尽。
许言倾看到他喉结快速涌动,酒渍落在嘴角处,有一串垂落而下,淌在聿执的颈子上。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酒这玩意,他自个愿意了才会多碰。
聿执将杯子倾倒,手在嘴上抹一把,正好碰到他的舌尖,那股子欲里欲气又来了。
“黄伯伯,我女人不懂事,我回去教训她。”
他丢掉了杯子,来到黄康裕的面前,高大的身子往下压,两条手臂分别撑在椅子的把手上。
这么一个年轻的男人,却给了黄康裕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
“这样,就算了事了?”
太便宜她了,绝对不行。
聿执的视线往下落,扫过他的腹部,“看着伤挺重的,我安排下,先把您的伤口缝好了再走。”
“不必。”
聿执说话时,酒气很重,保镖在边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生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这儿人多口杂,黄伯伯待会出去的时候小心。”
许言倾看到男人直起身,他脱下了外套,解开袖扣后,将扣子挽起两截。
他身板硬直,保镖已经下意识护到了黄康裕的面前。
黄老不悦地推开他,他就不信这年轻的狼崽子能拿他怎么样。
聿执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在掌心内抛了下,然后对准自己露出来的手臂。
许言倾看到他下了狠手,艳红的血飞溅出来,洒到她脸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许言倾完全怔住了。
聿执手臂垂到身侧,血汩汩往外冒,他丝毫不会疼的样子,甚至还甩了下手臂。
半只手掌很快被血浸湿掉,聿执冲许言倾招下手,“还愣着?想看我死在这吗?”
许言倾从地上爬起来,她跑到聿执的身边,生怕他随时晕倒一样,抱住了他的腰。
“黄伯伯,您看这样满意吗?”
黄康裕盯着他的手臂,很深的一道,又长,肉都翻出来了。
这种公子哥对自己的皮相都爱惜得很,能这么豁得出去,可想而知这女人对他来说,不是睡了就能丢的关系。
“衣服。”
聿执冲许言倾说了声。
她忙将他的大衣拿过来,给他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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