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宅的路她还是很熟悉的,但是怕的就是那些个青衣襟的官兵,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这个时候段十一教的上乘轻功就是很有用的,小草轻手轻脚地翻过一处处墙,身姿轻盈,像一只黑色的蝴蝶,滑翔在寂静的夜空里。
一切都显得很顺利,小草落在空无一人的院落里,躲在主屋的后方,屏息听了半天之后,伸手去勾了勾头顶上的木窗。
“你会没命的!”
屋子里传来一声低喝,吓得小草连忙滚进旁边的草丛。
“你知不知道,那东西继续留在你这里,会害了你?”
“我知道。”陈白玦的声音里透着虚弱,在屋子里低低响起:“但是我更知道,若是现在将东西交出去,这条命,我一样保不住。”
敢情是两个人在说话,小草拍了拍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口,偷偷吐出一口气,又悄悄地缩回窗户下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既然是你舅舅,就不会害你。”那人继续道:“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替你求情,让你离开长安城,总比现在做这笼中之鸟来得好吧?”
陈白玦沉默了良久,没有再回答。他舅舅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还有一段时间你爹就要处斩了,你也不为他想想?交出这个,说不定上头一高兴,连你爹也能……”
“他死了活该。”陈白玦淡淡地开口。
小草听得心里一跳,想起眠花楼命案,又想起被陈元徽亲手杀了的陈夫人,不免有些唏嘘。
文武双全的陈白玦啊,现在不仅即将成为孤儿,好像还被什么势力给控制住了目的就是要他手里的一样东西?
陈元徽只是个富商而已,能有什么东西会惊动青衣襟官兵啊?
他舅舅一时语塞,怒哼了一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门被打开,又再次合上,小草听着那人的脚步渐渐走远,又仔细听了听屋子里头。
好像只剩陈白玦一个人了。
小草果断打开窗户,轻手轻脚地跳了进去。
“什么人?”陈白玦的声音里满是戒备,坐在一处雕花木椅上,身子却没动。
“是我啊。”小草踮着脚尖走过去,看了看放在不远处架子上的“妙音”,眼睛一亮,还没跟陈白玦打招呼呢,就直接跑过去先将琴抱了起来。
抱好琴一回头,小草刚想给陈白玦来个温暖的微笑,以顺利带走名琴,结果看见的就是陈白玦陈大少爷,被一丝不挂地捆在木椅之上,下身只搭了条薄绸子。
“噗”,小草一个没忍住,鼻血跟喷泉一样,在空中形成两道亮丽的水柱。
陈白玦看清是她,先是很惊讶,惊讶之后脸就红了,别开头道:“你怎么进得来的?”
小草暂时放下名琴,,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道:“我翻墙进来的。”
“不可能。”陈白玦抿唇:“这陈家大宅里已经是机关重重,连只鸟都飞不进来,你如何能轻松翻墙?”
啥?机关?小草一脸茫然:“我什么机关也没看见啊。”
虽然进来得的确是有些轻松。
陈白玦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算你运气好吧,不过你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小草点点头,她是很想走没有错,但是……
“你为什么成这副样子了?”
扫一眼这屋子,跟以前的满目繁华不同,什么装饰都没了不说,连帷帐都取了,扫过去一眼就能将这屋子的角落全部看尽。
“一言难尽。”陈白玦垂着眸子:“这也不是你这个小捕快该管的事情,快走吧。”
小草不服气了,小捕快怎么了啊?小捕快也是能干大事的!
于是她蹦蹦跳跳走到陈白玦旁边,哗啦啦地就将他身上捆着的绳子全部解开了。
陈白玦一愣,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被捆了几天的手,身子想动,却是僵硬得很。
“律法有言,非官无凭,不得拘束他人来去之自由。”小草道:“你被捆在这里,可以出去告他们的!”
“告他们?”陈白玦一愣,接着低低地笑了出来,看模样还笑得挺开心:“小草,你看我这样子,若是能告他们,如何还会让这些强盗霸占了整个陈家大宅?”
小草皱眉,想起段十一说的话,好像也有点明白。转身先拿出方巾,将妙音绑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她道:“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我没有办法,段十一肯定也有办法帮你。”
陈白玦摇头:“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连个帷帐都没给我留?就是防止我逃跑。”
总不能裸奔出去吧?
“这个简单啊。”小草十分爽快地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穿我的!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得清,不用在意形象!”
微微错愕,陈白玦看着小草里头只穿一件黑色单衣,抿抿唇脸更红了,想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衣裳。
小草很自觉地转身,一边重新绑好“妙音”,一边听着整个院子里的动静。
“好了。”陈白玦说了一声。
小草回头,很想不笑出来的,但是她的长袍被陈白玦穿成了短裙,风度翩翩的陈家少爷瞬间变得跟个跳大神的神婆一样,实在是叫她忍不住喷笑出声。
陈白玦有些窘迫,但是到底也是想逃出去的,所以轻咳一声之后,拉过小草就从窗户边跳了出去。
夜风习习,吹得陈大少爷衣袂飘飘。
小草背着“妙音”,十分勇敢地原路返回,步子走得又大又快。陈白玦一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一直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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