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沐童童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件事。初来四合村的那一夜,我和谭辙听到屋外有响动,还有狗叫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向沐童童打听村子里的情况,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我们,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养狗。可刚刚那条大黄狗又是怎么回事?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赵风筝,赵风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怔愣地说:“刚刚那条狗,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见她陷入沉思,一时也不好打扰,任由她想了一会儿,忽见赵风筝一拍手掌,皱着眉头说:“这不就是救了谭辙的那条狗吗?”
她说的是谭辙被蛊蜂蛰伤的事。那时候我并不在谭辙身边,只是后来听赵风筝和刘焱焱说过,有一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大黄狗救了谭辙一命。
可是,如果这狗真的救过谭辙,为什么今天又要与我们为敌?
“你会不会看错了?”
赵风筝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愣着神想了半天,才默默点头说:“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我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把气喘匀了,忍不住一拳锤在地上:想想也真他妈窝火儿,好不容易找到了祠堂,半路里竟然杀出一条大黄狗坏了我们的计划。
为今之计,只好在村外等着了,但愿赵风筝的另一个红纸小人儿能够带来好消息。
秋意渐浓,山里的夜晚气温降的很低,我刚刚跑了一身臭汗,冷风一吹,有些彻骨的寒。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背靠着大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来。我发现我的体温似乎在一点一点流失,浑身像是被蹂躏过一千遍一样酸痛,最难受的是,我感觉我胸前的皮肤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一样。
我把手伸进衣服里一摸,能明显感觉到胸口的皮肤高低不平,摸着像是个人脸一样!
有一张诡异的人脸正从我的皮肤下凸显出来,就像是撑着我的皮肉,要往外钻一样!
赵风筝似乎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没事吧?”
我几乎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赵风筝摇头说:“你好像很不对劲,你怎么了?不会被什么邪祟附体了吧?”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个笑一定比哭还要难看:“我感觉……我的死咒……又要发……发……发作了……”
赵风筝大吃一惊:“谢抟不是说咱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发作了?”
快吗?其实不快的。从我们离开兰山市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虽然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倒数时间上,但是我似乎依旧能听到秒针在我耳边滴滴答答、一刻也不停地走动。
就像是一个装着乳白色沙砾的沙漏,我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傻子像是长流的细水一样脚步不停,却只能默默接受。
“这些天以来……咱们跋山涉水,我又中了蛊毒,我想……很……很有可能是蛊毒催动了死咒提前发作!”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短时间内我不会死的。它在我身体内盘踞了这么长时间,在它一寸一寸攻陷……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的时候,我也在一点一点琢磨它的脾气。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抱紧自己的双臂,同时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怀里,赵风筝把她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想了想,没有拒绝。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赵风筝的另一个红纸小人儿从村子里跑出来了。
赵风筝赶忙把它放到手臂上,还没来得及问它祠堂里的情况,一道沧桑的男声蓦然从背后响起。
“果然是你们!”
赵风筝如临大敌,猛地回头一看,当她见到沐老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时,一下子高度警觉起来,她还情不自禁的把我护在了身后。
沐老叔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缩在大树根底下的我,冷冷一笑,说:“我看你这朋友乌云罩顶,情况怕是不妙!”
赵风筝冷笑一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废话少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不用拐弯抹角的!”
沐老叔两只手背在身后,眼珠子从我身上滚到赵风筝身上,将她上下一打量,“哼哼”笑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尽快离开!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赶忙抢在赵风筝前面,放低姿态对他说:“沐老叔,我不知道你们村子为何不愿意与外界交往,但我们一行四人真的没有恶意。您也看到我的情况了,我身中死咒,幸得高人指点,才领着我这三个朋友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求医问药。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可是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我只好继续蹲在地上仰视着他:“要是你们村子实在不欢迎我们,也没关系。我们离开就是了。只不过,沐老叔,我这三个朋友是无辜的,我们本是萍水相逢,后来机缘巧合才相识相知,他们为了帮我,甚至几度涉险,那个叫谭辙的年轻人您也见到了吧?”
我平静地注视着沐老叔的脸,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可以肯定:谭辙在他手上。
我稍作停顿,继续往下说:“要是可以的话您就发发善心,放了我这三个无辜的朋友,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您要是真的不能解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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