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辙在底下一个劲儿问我:“里面是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说:“里面没人啊!是个仓库,没看到有人!”
可是没人的话吵架的声音是从哪来的?
就在这时,冷不丁从窗户底下露出一个脑袋。我的脸本来是贴在窗户外侧的,内侧的窗户上突兀地出现一张脸,吓得我三魂不见七魄,几乎从窗户上掉下来。
我使劲儿抓住窗户底下凸出来的窗沿,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里的那张脸。而那张脸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窗户里的那个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却红的十分耀眼,两条眉毛像是被人修剪过的样子,黝黑整齐。
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个人的皮肤上还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纹理。
谭辙见我呆愣着不动,又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好试探着问我:“刘米,你怎么了?”
我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那个人眼睛忽然瞪大,两条粗黑的眉毛一挤,我立时就又把嘴闭上,不敢说话了。
谭辙在底下急得直冒汗,他接连叫了我两声,见我没有反应,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就像是面对着一条恶犬一样,每动一下都格外小心,我正打算从窗户上退下来,窗户上忽然又“呼呼呼呼”出现了许多张脸。
这些脸挨挨挤挤地聚在窗户上,奇怪的是每张脸的表情、模样、甚至是神态都一模一样!
一下子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的头皮猛的炸了,我不敢再怠慢,手脚并用往下面爬。
谭辙一边伸手接住我,一边问:“出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我听到窗户上有“咚咚当当”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个脑门儿磕在玻璃上。
当我的脚终于落地,我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我猛喘了几口粗气,拉着谭辙退到另一面墙的墙根底下。“脸,窗户上有许多脸!”
谭辙抬头朝窗户的位置看了一眼,笑说:“你说什么胡话,哪有什么脸?”
我急得直冒汗:“我他妈骗你好玩吗?窗户上趴了一层,全是一模一样的脸!”
“咱们不会又落入……什么妖术之中了吧?”
谭辙这么一说,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栋房子看着是栋三层的民居,其实就是一间大仓库。可是后墙上的窗户开在五六米的高空,那些人是怎么把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的呢?
难道他们都是五六米高的巨人?还是说他们其实是飘在半空的?
这么在脑子里一过,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头顶上撞击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急促,就像是有无数的人急切的渴望从窗户里逃出来一样!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这破地方前后左右都是高墙,除非我们插上翅膀,否则要怎么脱身呢?
“你俩在干嘛?”赵风筝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我回头一看,只见她背着双肩包、凝眉向我俩走来。
“赵风筝,你是怎么进来……”我话还没有说完,一抬头,只见自己跟谭辙就站在一条普通的巷子里,前后的高墙都不见了!
谭辙也惊奇地喊:“我靠,刚刚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
赵风筝环视四周,皱着眉头打量他一眼,说:“你没事吧?什么东西刚才还在!”
谭辙连说带比划:“墙啊!电话里跟你说的墙!”
赵风筝莫名其妙:“哪有什么墙,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俩站在人家墙根底下不知道在干嘛。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谭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赵风筝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刚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我俩好赖也是有点本事的,难道会连简单的鬼打墙都分辨不出来?谭辙还想再解释,赵风筝摆手说:“先回去吧。”
谭辙问:“那我的包咋办?还有那个姑娘的腰包。”
赵风筝摊摊手说:“你就算想找,有头绪吗?回去吧,师姑奶奶不是在包里吗?总有办法能找到。”
谭辙十分丧气,却还是跟着赵风筝往回走。而我却还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民居二楼窗口暗色的玻璃,心里忍不住嘀咕:刚刚的一切如果是幻像的话,这栋民居里住的到底是不是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呢?
谭辙在前面喊了我一嗓子,我才从怔愣中回过头来。
我跟谭辙刚刚只顾追贼,根本没心思记路,所幸赵风筝倒是个指南针一样的人物,她领着我们在这闭塞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竟然没有迷路。
非但如此,没过多久我们就又回到集市上了。
进入集市的刹那,喧嚣和叫卖声又开始在耳边此起彼伏,刚刚的小插曲就像是投石入海,只够荡起一朵很小的涟漪。
我们回到小姑娘的摊子跟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想到小姑娘倒是看得开。她虽然还是有些沮丧,但还是笑着摆手说:“其实我腰包里塞嘞都是塑料袋袋,正儿八经还没开张,没挣到什么钱。”
跟小姑娘分开后,大家兴致缺缺,再加上谭辙丢了东西,谁也没心思再逛,于是我们就掉头回了旅馆。
只不过,回到旅馆的时候,桌子上的红糖水已经凉透了,刘焱焱却不在房间。我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他妈真的是奇了怪了!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身体有不舒服,能去哪呢?
我正要给刘焱焱打电话,没想到她竟然推门进来了。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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