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村里的人又去我家闹。我蹲在墙根底下,勉勉强强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将军墓旁边挨着村里的土地,现在正是隆冬,家家户户地里都种了小麦。这些麦子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今天早上开始,以将军墓为圆心,大约五米宽的范围内,小麦都枯死了,拔起来一看,根也是黑黢黢的。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粮食减产个一两亩对家庭生活水平自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怕就怕这个枯死的圈子不断扩大,到时候岂不是赤地千里?
村里的人在我家里嚷嚷着让我爸妈把我交出来。我爸闷着没有吭声,我妈哭着跟他们求情:“你们都是小米的叔叔、大爷,你们看着小米从小长大,他有时候是调皮了点,可他没有坏心思的啊!将军坟里啥情况我们不知道,可大家不能把啥事都往小米头上栽呀!”
刘二胖冷笑着说:“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下墓的,这才隔了多久,将军墓附近的草,麦苗都死了,不是他在墓里坏了风水还有谁?”
我妈一生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二胖子,总不能你说啥就是啥吧?且不说小米有没有进过将军墓,墓底下发生了啥事咱们谁也不知道,咋就能说是小米坏了风水?亏你跟小米一块长大,怎么一个劲把屎盆子往我们小米头上扣?”
刘二胖气哼哼地说:“当天晚上王铎也看见了。而且我俩还听到刘米从墓里拿出了宝贝!保不齐就是他手上不干不净擅自动了墓里的东西,将军老爷在天有灵要惩罚咱们村!”
他这么一说,村民一下子都沸腾了。刘田根急着说:“二胖,你说啥?刘米还从墓里拿了宝贝?是啥宝贝?”
刘二胖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事王铎也知道!哦——”他拉了个长腔,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质问我妈:“怪不得王铎年前会中邪,还非吵着让刘米救他,别不是刘米自导自演一出戏,想要杀人灭口吧?”
我妈的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你说谁杀人灭口?我们家小米清清白白一个人,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听到刘二胖声音慌里慌张的:“刘米就是个小偷,你窜上天也没用!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你还想打我?”
我听见我妈“哎呦”叫了一声,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其他,一下子爬在墙头上,漏出个眼睛往我家看。
只见我爸扶着我妈站起来,一个耳刮子扇在刘二胖脸上。刘二胖的爹妈一窜三尺高,但是他俩一个瘦得跟狗似的,一个虚胖,三两下就被我爸甩一边去了,根本使不上劲。
我爸指着刘二胖说:“小米他妈咋说也是你姨,你敢推她?”
其他人看了看满面怒容的我爸,又看看刘二胖家三口,也都没有说话。村长刘田根就走过来说:“好了!别闹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把墓里的宝贝找出来送回去,平息大将军的怒火,不然,真等着庄稼全部死完吗?”
我妈依旧坚持:“小米手脚干净,绝不会做那事。”
刘田根眼镜一瞪:“干不干净是你说了算?这总要大家证明了才算!”
刘田根的两个狗腿子刘自、刘堂就马上振臂高呼:“村长说的对。咱们去搜刘米的房间!”说完就要领着人往里进。
我妈蹭一下拦在他们面前:“不准去!”刘田根那俩狗腿子摩拳擦掌的:“你说不准就不准?你是村长吗?”我爸赶快冲到前面把我妈护住,跟狗腿子对峙。
刘田根就上来跟我妈说:“你们两口也冷静冷静。现在小米的事搞得天怒人怨,不让他们搜,村里人能答应?更何况,搜了也是对小米好,搜不出来,小米不就没嫌疑了吗?”
我妈抬头看了看我爸,我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妈也就不再强硬了。刘田根见状,给他两个狗腿子一使眼色,他俩就领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我的房间。
我趴在墙头上,看着他们把我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出来,气的几乎把牙咬碎。我床头放了一个猪头毛绒娃娃,那是小时候第一次逛公园的时候我爸给我买的,我很喜欢,就一直留着,现在也被刘自拿剪刀拆开了,它肚子里的棉絮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快下来,快下来!”朱大娘在墙根底下压着嗓子叫我。
我心里又气又急,却也只能跳下来。朱大娘赶快拉着我往屋里跑:“大白天趴墙头上,你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你看看你爸妈为你遭的罪。我跟你们家住了几十年邻居,他俩啥时候这样被人戳过脊梁骨?你要是再被人发现了,他俩岂不是白受罪?”
我垂着头不吭声,朱大娘也知道我委屈,又放缓了声音说:“你要是真为他俩好,你就出去打工,混出个人样来,让那些敢上门欺负你的人看看!村子里的事你放心,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谁也不会把事情做绝,过了这两年的风头就好了!”
我依旧没说话,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朱大娘扯了一张纸给我擦泪,自己的泪也往底下掉:“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好哭的?这个社会拜高踩低是常事,你要是出人头地了,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上门欺负你!听大娘的话,出去吧,今晚就走!”
我心里松动了,终于点点头。
到了晚上,我本来打算半夜偷偷溜走的,可是天刚擦黑刘田根又来了。这一回,除了白天那一大群人,王老歪和王铎也来了。
王老歪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在前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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