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点多,我妈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她说:“二胖子和王铎来找你玩了。”
我们仨以前就是同学,后来又在一个地方打工,我妈一直以为我们关系不错。
听到他俩的名字我火冒三丈,气哼哼地说:“他们来干嘛?”
我妈以为我们仨闹了小别扭,就笑笑说:“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爱生气。”她正说着话,刘二胖子和王铎却已经推门进来了。
我咬着牙问他们:“你们来我家干啥?”
刘二胖子笑呵呵地说:“听说你崴着脚了,我跟王铎来慰问慰问你。”
我妈从客厅端过来一盘子花生瓜子,让他俩坐在我床边说:“你们仨在这玩吧,我去把刘米的衣服洗洗,他昨晚上不知道摔在哪了,身上沾得骚哄哄的。”
刘二胖子自来熟的跟我妈客套:“婶儿你去忙吧,我们跟刘米说话。”
等我妈出去之后,刘二胖子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怎么着,本事不小啊,我跟王铎还想去救你呢,没成想你自己爬出来了。”
王铎微翘着尾指,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这回就是给你个教训,下回要是再不长眼,可就别怪我们哥俩不客气了。”
我憋了一肚子火,指着门口对他们吼:“话说完了吧,你们滚吧。”
刘二胖子按着我的手说:“别急啊。我们关心关心你,干嘛这么大情绪?”说完,他眯着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王铎则随意的在我房间里踱步,手还不老实地翻着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我见他们这么不要脸,随手拉过一个枕头向王铎扔过去。王铎脸上闪过怒色,扬着手要打我,刘二胖子赶忙把他拉住:“哎哎哎,你们都别激动。刘米,我们真的是来探望你的。”他顿了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你昨天在底下……都干啥了?”
我心神一凛,瞪着眼说:“你什么意思?”
王铎不耐烦地说:“就是问你昨天有没有捡到啥宝贝?”
我冷笑着说:“底下有什么好捡的?”
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刘二胖子哈哈笑起来,他说:“我们也没啥意思。只是想跟你提个醒,墓里的东西是属于咱们大刘村的,你就算捡到宝贝也该归集体,你可别昧着良心干不地道的事,到时候村里的人问起来,我俩可不给你打掩护。”
王铎紧接着用俩手指点点自己的眼珠子,又点点我的,意思是:我会盯着你的!
他的手收回的时候,我闻到他指尖上飘来淡淡的香味,而且是那种甜香,我心里一阵恶心:就算喷香水,也用点男人该用的好不好?
刘二胖子抓了一把我家的瓜子,跟王铎勾肩搭背地走了。
我在家里养了几天伤,脚就好的差不多了。第六天的傍晚,家里下了一场大雪,我爸早早关了院门,我们一家三口围在客厅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过了不久,隔壁朱大娘来我家窜门,我妈就跟她坐在一块唠嗑。我妈平时不爱说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朱大娘在说,我妈在听。不知怎么的,话题竟然转到王铎头上。
朱大娘说:“你们可不知道呦。王老歪家的那个王铎,最近可是发了癔症了。”
我对王铎恨得咬牙切齿,自然对他的任何绯闻都喜闻乐见,闻言忙问:“他咋了?”
朱大娘捂着嘴乐,她的两颗大黄门牙掀着上嘴皮漏出来:“他最近开始化妆了。”
我妈说:“这有啥,你看人电视上的男明星,不都化妆。”
朱大娘摆摆手说:“他画的大浓妆,脸上一层腻子粉,大红嘴唇,脸蛋也抹的红胭脂,脑门上还画了一朵花。”
听她这么说,我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想抓却又抓不着。
我妈咂咂嘴:“这可咋见人?”
朱大娘说得眉飞色舞得:“王老歪不让他出去见人,说他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干净了。他就掐着腰……”朱大娘学着王铎的模样,翘着兰花指,掐着腰,捏着嗓子说:“我这叫美丽!叫美丽!哈哈哈……”朱大娘话没说完就忍不住捂着嘴后仰着大笑起来。
朱大娘又在我家坐了一会,眼见外头寒风呼啸,大雪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就站起来说要走。我妈虚留了两句,就站起身送她出门。
她正要钻进外头的满天风雪里,我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大娘,王铎在脑门上画的是什么花?”
朱大娘扶着门框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对我说:“好像是……桃花。”
朱大娘笑嘻嘻地出门去了,我却隐隐觉出点味道来。
王铎和刘二胖子那天来我家问我什么来着?“有没有捡到啥宝贝?”
宝贝这个词我用的不多,最近一次说是那晚站在盗洞边上。莫非他俩当时就在附近?现在想想将军坟上荒草遍地,当时天色又黑,草坑子里猫着一两个人难道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王铎南门上的桃花钿我最近也见过,墓室里那个满脸胡茬子的女鬼额间点的可不就是?
又过了两日,王老歪忽然到我家来了。他在我家沙发上一座,笑呵呵地跟我套近乎:“刘米过了年要去哪打工啊?”
我摇摇头:“还没说好。”
王老歪就说:“我在肉联厂有个熟人,过完年我就让王铎跟着他干,你也跟着去吧。”
我妈一听乐坏了。我们那附近有个肉联厂,是大企业,待遇好,离家也近,她早想让我去那上班,可人家从来也不招人。
我妈正要说话,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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