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城内,繁华虽不比京城,却分外让人安心些。京城的富庶晃眼短暂,浮光幻影般稍纵即逝,他带给城民的是满目荣华下无数的危机。而西疆城归属于中原,百姓安居乐业、各安其职,可见一位有谋略的君王是何其的重要。
楚凌然第二天清晨便离开了军营,与何祁宇前往西疆城内一探究竟,留下刘任与穆若颖静观其变。整整一日,西疆城外驻扎的大军除了听闻中原兵动的消息,没有听闻一丝厉冥涧准备发兵的讯号。一支庞大到可以瞬间拿下整个西疆的队伍已经兵临城下三日了,西疆的那位君王似乎全然不关心他们的用意,就连西疆的百姓他们至今也未曾谋面,只听说自他们来的第一日,西疆百姓就被下令禁止出城门一步。
西疆的城门怎可能困得住楚凌然与何祁宇,他们悄无声息的便进了城,各自会意分头去了两个地方,青楼、赌坊。穆若颖说的对,这世界上唯有两个地方有来自各地的情报并且愿意宣之于口的莫过于淫欲与贪婪,这是人之本性罢了。
何祁宇拿了二十两银子前去赌坊,他按照与穆凌然的计划装扮成一个家庭没落的纨绔公子哥模样,果真,一进了赌坊就被几个地下钱庄的人拦住,开始打着何祁宇的主意。
“哟,从没见过您来,今天要玩些大的还是小的?”
他们一见何祁宇是新面孔,一副维诺书生的模样,就心里了然今日能在这公子哥身上赚笔大的,钱庄与赌坊实则并不分家,古往今来指望在赌坊中暴富的,都是痴人说梦的玩笑而已。在这里,多少人沉沦而失去了全副身家,才能让他们的生意日益壮大。在赌坊中,从不是一个赌字那么简单,但凡踏进了那一步,只是一步步得到些利益的愉悦后迈向更加黑暗的地狱而已。
“玩些…小的就好。”
何祁宇向来装惯了闲散王爷的模样,从八岁便开始了解人心世故,要他做个家庭沦落的纨绔公子对他来说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已。他的演技骗过了赌坊内的所有人,所以哪怕西疆来了副新面孔,哪怕西疆王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西疆城门,他家对于何祁宇的存在都不以为然。
“哥儿是第一次来?”
那几个人瞄准了何祁宇衣冠尚且书香门第,怎得府上也能留有一套老宅供他变卖,便继续打探了下去。
“是,想要赢些,哪怕是输了…家中也能承受就好。”
一听何祁宇是第一次来到赌坊,对于赌坊的规矩尚不知晓,又听闻他手中揣了二十两白银,这笔生意他们怎会舍得放弃?
“哥儿听一句劝,你今日拿二十两放在牌坊中啊,保准半个时辰就输个精光,您在我这儿贷下一百万,去二楼,输了呢,我们要您还一百五十,可您这要是赢了,就是两千两白儿自个儿心里算算,可还值得?”
何祁宇怎会在乎那两千两白银?可是他装作颇感兴趣却又犹豫不决的模样,等着那几个人最后一激,这场戏演的越自然,西疆王怀疑在刘任身上的可能性就越不大。
”哥儿可要下定决心了…不然,您就在这儿玩玩吧。”
他们装作要走的模样,这些个卖弄人心的套路在何祁宇面前,倒真像极了杂耍。何祁宇心想,若是穆若颖望见了这一幕,估计该笑出声来。
“慢!就那么定了!”
果然,何祁宇用了一个时辰就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输个干净,而那些原本笑脸想迎的小倌们如今也换了一副嘴脸,早早地在一楼等着他还那一百五十两白银。何祁宇装出了一副惊慌失措又胆怯怕事的模样,计划一步步施行到这儿,方才开始他与楚凌然真正的目的。
“输了也得还钱!这一百五十两你打算变卖祖宅还是拿你的一只胳膊换?”
他们一早端好了架势,三五个兄弟一把将何祁宇拿下了,何祁宇忍住心头对那些烟火气的恶徒们发自内心的厌恶,就那么顺从的被他们制服。
“可…可我的祖宅早在三年前就卖给了药坊的商人。我现在…全身最值钱的就是家中一副自己的字画了。”
“什么?你没有祖宅?穿得如此人模狗样!那我们的本金收不回来,你的胳膊也休想要了!”
何祁宇的话真是惹怒了他们,他们本以为这京城的落魄公子哥怎的也会有一所大宅院,谁曾想过,这个人倒是穷得铃铛。他们本来那一百两便是与这个钱庄五五分成,若是如此算来,他们今日还亏了五十两,在江湖浪荡惯了,从没有他们亏本的道理。
“慢慢慢!我…我兴许有一件东西,是哥几个感兴趣的,而且市值无价。”
何祁宇算算时辰差不多,便借由他们的手交代出了他有西疆禁花,罗刹花种的事情。西疆曾经不由西疆王管辖之时,百姓酷爱吸食西疆花来沉沦于梦境中,这是那些富家公子与青楼的乐趣。只是西疆王一上位,便立刻断了所有的罗刹花,对于那些吸食成瘾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要了他们的性命。如今黑市高价回收最后几株罗刹花种,卖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而何祁宇如今大量抛出,对于整个黑市来说,流传到民间必会引得西疆王的注意。
“哦?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能值一百五十两?”
“我其实不是西疆本地人,半月前来此周游作画,本该出城了,却被你们的王上关在这儿,半步也不能踏出城门。我半年前从中原赶来,机缘巧合得了几株罗刹花种。”
“你有罗刹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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