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穆若颖,绝不会连保护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她重新站回了墓碑的正前方,目光灼灼看着远方,刚刚被那小厮打断的思绪如今又汹涌回潮,反倒更添了几分悲凉。
果然,春天,还是属于冬天的。而穆若颖的春天早在八点前就不复存在了……
被打晕后的那个小姑娘醒来,回到了原本的屋子,看着那木板做的悬梁,与冷清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后院,她明白,母亲,不在了。
她被打到险些断了气,好在,父亲回来了,那些看好戏的姨娘们装作好人的模样,阻止了管家对她身上实施的暴行,才捡回了一条命。她的骨头裂了一般的疼痛,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想起母亲与父亲恩爱的故事,年幼稚气的她决定去问父亲讨个公道。
她根本起不了床,周身只要一动,便能听到骨头错位时的响声,那是怎样的刺骨之痛,可她哪怕是爬,也要爬到父亲身边,去和父亲说,母亲,她死了。
穆若颖就那么爬着,后院冷清到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穆若颖才发现,别的姨娘们都会有下人伺候着,唯独母亲没有,父亲不是最爱母亲了吗?
小女孩脸上布满了冷汗,咬牙坚持的下唇也被咬到腥红一片,背脊的汗已布满了衣衫,看到父亲与主母在谈话,刚想叫父亲的名字,可自己干涩的喉咙与早已哑了的嗓音根本发不出声来。
那个男人,威严森然,穆若颖自出生以来,就未曾见过他几面,只看他负手站立在庭廊之下,是他了,那个主掌了穆府乃至于天下的男人。
“那个女人,犯了错?”
言语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甚至提及母亲是,穆若颖听出来父亲对她的厌恶,为什么?父亲,应是母亲说的救济天下黎民的大英雄,应是我母亲的盖世英雄啊。
“嗯,私通侍卫。”
“呵,活该。”
曾经的穆若颖不懂何为私通,但此刻,已经懂了何为凉薄。可惜母亲盼了一辈子的男人,竟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哪怕一刻。
“那…若颖呢?也一起送走吗?”
“我这个女儿,虽说我未见过几面,只是我*的产物,但长得倾城超脱,日后啊,有可用之处。给我养着她。”
好一个父亲,好一个丈夫。那个男人何曾把她当作女儿呢?我穆若颖,只是个*后无限延长的悲剧罢了。父亲?呵,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他是穆府的主人罢了。
那个听了八年的谎言,如今终于被戳穿了,一夜之间,穆若颖失去了母亲,穆若颖也从来没有父亲。她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眼泪该留给有人心疼的人去留。而她…茕茕孑立,竟无一人可以依靠。
当晚,父亲便带了大夫来探望她的伤势,若不是今天下午的那一席话,穆若颖此刻心中,必然以为他是位好父亲吧。可穆若颖心里知道,父亲心里盘算周旋的,只不过是她那副皮囊,够上称卖上几斤,当个皇贵妃是否绰绰有余。
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却听闻那个男人,连一座祠堂、一个名分都不肯留给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爱了他一辈子的女人,母亲的尸首在乱葬岗,已放了三天三夜。穆若颖发了疯的渠道商乱葬岗,那遍地的尸首,腐烂的血肉和腥臭的尸虫都在一遍一遍敲击着八岁的穆若颖,有时候,人心,经不起一丝推敲。
可上天,若执意让你去参破,就犹如现在的穆若颖,真实的了解到穆府光鲜下也早已腐烂腥臭的人心。
穆若颖找了一晚上,才找到母亲的尸体,她抱着母亲就那么坐着,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哭完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与怯懦。哭完了她还未开始就早已结束的天真岁月。诡谲阴谋一起,龙潭虎穴一入,那身上沾染的鲜血才是日后穆若颖活出的模样。
她在母亲的坟头坐着,八岁这么坐着,如今的她,也是这样,身上染着血,望着远方,望着无尽的阴霾,笑得越发冰冷。
“母亲,我来年再来探望您。”
穆若颖转身便看到一个少年,倚靠在杨柳树旁,眼波不惊地望着这一切,望着那个白裙上满目鲜红的少女,眼中是望不尽的深意。少年一身墨绿衣袍,长剑逐马,他向穆若颖缓缓走来,站在穆若颖能看得清容颜的地方便停下来打量她,心中暗忖,真是个厉害的女子。
穆若颖被他俊美的脸庞滞住了一秒,当世无双的容颜配上那温和俊朗的气质,穆若颖心中念下
有匪君子,如切如搓,如琢如磨。
愣神了片刻遍在身*紧了刚刚那根刺进小厮咽喉的簪子,蹙起了好看的眉眼,警惕的望着少年,算自己有几成把握杀了他。
“喔?你想杀了我灭口?”少年先开了口,不知他是如何读懂了穆若颖的心思,但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警惕,只是把穆若颖当一个好玩的物件一般上下打量。
穆若颖浑身僵住,明了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那个男人,猜出了她所有的心思,却为当一回事,表面的混沌与唏嘘只不过是掩饰,他的实力,早已不言而喻。片刻后,穆若颖便释怀了,微微走上前两步,将刚刚散乱的头发用簪子重新盘起,丝毫不在意簪子上带有的血斑。
“如此看来,公子定是武功盖世,可否帮小女子一忙?”
“帮你…解决了他的尸身?”
果然聪明,穆若颖心中暗忖。若是敌,那她今日恐是逃不出这座山了。
“呵呵,行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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