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谙达王子是不肯承认了?”
“绝无此事!”谙达王子斩钉截铁:“定是有人在处心积虑地挑拨我漠北与长安的关系。故意造成这样的假象,陷害鲁大人!鲁大人一直都在与我等一同日行夜宿,怎么可能分身前往长安呢?小王身边的随从都可以作证!”
“那好,麒儿,谙达王子的随从应当就在宫外等候吧?你就辛苦跑一趟,过去问一声。看看究竟是谙达王子在护短,还是麒王妃认错了人,误会一场?”
老爷子这话,令谙达王子有点意外,自己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老爷子还当真去问。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也相互对视一眼,不理解皇帝此举有何用意。谙达王子所带的亲兵都是人家漠北亲信,就算鲁大人真的离开漠北使臣的队伍,偷偷跑来长安,人家能说吗?又都不傻。
慕容麒还真领命出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慕容麒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直接进了大殿,然后向着皇帝老爷子回禀。
“启禀父皇,儿臣亲自盘问过谙达王子的亲兵,不过却说法各一,并不相同。一时间儿臣也无法定夺,只能从其中挑选二人前来,请父皇亲自审讯。”
大家伙一瞧,两个士兵一人五大三粗,个头不低,不过这相貌看起来,有点憨憨的,不是很机灵的样子。另一人则其貌不扬,个头也不起眼,平常人。
两个士兵跪地磕头:“小人褚良、冯阿六参见皇上。”
皇帝老爷子点头:“朕问你们,这几日里,你们鲁大人可曾离开过你们的使臣队伍?”
叫冯阿六的亲卫率先开口:“回禀皇上,鲁大人一直都在与我们一起赶路,从不曾离开过。”
皇帝又扭脸问另一个叫做褚良的高个亲卫:“你又如何说?”
褚良怯怯地看一眼谙达王子,伸手一指冯阿六:“鲁大人在五天前,就已经不在队伍之中了。与我们一起赶路的,乃是他假扮的。”
“胡说八道!”冯阿六十分气愤:“那叫以下犯上,你分明是想害我不是?”
褚良被骂得一个哆嗦,明显是有点胆小:“那你说说,你这两天如何不在我们的队伍里,去了何处?”
冯阿六吭哧半晌:“主子让我头前探路去了。”
褚良还满脸委屈,对着谙达王子道:“小人没有撒谎,您让他探路,他却偷懒,穿着鲁大人的衣服,躺在马车里,假扮鲁大人。”
谙达王子心里暗道不好,已经从中咂摸出来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随行的亲卫里,竟然出了叛徒。
他非但留心到了鲁大人金蝉脱壳之事,还在这样的场合,揭发出来,打自己的脸。
皇帝“呵呵”一笑:“如此说来,谙达王子岂不也是被鲁大人骗了?鲁大人寻人假扮自己,然后暗度陈仓,提前潜入我们长安,意图绑架麒王妃。还好麒王妃机智,安然脱险,并且认出了鲁大人。否则,麒王妃若是有什么意外闪失,朕绝对想不到,会是你漠北鲁大人所为。谙达王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谙达王子的惊讶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即不惊不慌,一脸的胜券在握,铿锵道:“分明是这个奴才胡说八道,鲁大人一直追随小王左右,绝无可能半途失踪,皇上见到鲁大人就知道我所言不假了。”
皇帝淡淡地挑眉:“那好,就请鲁大人进殿亲自对质吧。”
一声令下,漠北使臣便奉命抬了一个担架上来,担架上面还躺着一个人,直接进殿,将担架搁在了地上。
皇帝老爷子诧异地瞅了一眼,示意慕容麒上前看个究竟。
慕容麒得到命令,上前两步,低头一瞅,不由就是一愣。
担架上躺着的,分明就是鲁大人,不过口舌歪斜,唇角流涎,一看就是中风偏瘫之相。
这厮前两日与自己交手,逃得比兔子还快,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幅形容?
他微蹙剑眉:“鲁大人!”
鲁大人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否识得,口中“呜呜”出声,涎水流得更加热闹,就跟个痴傻的痴呆儿一般。
慕容麒不由心中一沉。原本以为今日胜券在握,必然能让鲁大人坦白认罪,没想到竟然节外生枝,变成这样。
皇帝老爷子不用问慕容麒,也知道担架上的人是谁了。
难怪漠北人有恃无恐,原来这个才是最大的底牌。
这鲁大人或许就是装的,希望借此来逃避审讯。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最大的可能,是漠北人担心鲁大人落在长安人手里,叛变漠北,助长安一臂之力,因此,狡兔死,走狗烹,对着鲁大人下了毒手,如今就是废人一个。
要杀要剐,长安随意。
这就叫棋差一招啊,皇帝老爷子盘算得挺好,没想到漠北人同样心狠手辣,早有准备。
“谙达王子,鲁大人这是......”皇帝老爷子还装得漫不经心。
谙达王子惋惜道:“他许是得知自己被冤枉,一时间心急,气血上涌,中风痴傻了。早就不良于行,生活不能自理。就连一日三餐都要士兵喂食,脑子也糊涂了。所以一直待在马车里,不曾露面,如何能偷梁换柱,跑来长安为非作歹?”
皇帝老爷子也惋惜轻叹:“中风之症可不好医,不知道谙达王子可寻大夫给看诊过?”
谙达王子点头:“随行有大夫。但是他这症状有点严重,即便是治上三年五载,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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