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其是一块手表,姚慧娟是一条红色羊绒围巾,牛牛是一本集邮册和一个风铃。
另外,给婆母买了一对金耳环。她倾尽身上所有钱币,回到梧桐,已身无分文。
关于财产,林夕梦的态度一直是很明确的,为不使他们三个从家中摆设看出有丝毫变动,她早就讲过,离婚后家中彩电、录像机、冰箱、洗括结婚时父母给陪嫁的家具,她一概不要。
但在县城另外两套私房她是要一套的。那是她和卓其多年来省吃俭用所建造的。
要一套的目的,是为将来牛牛结婚送给牛牛,眼下为向林天明有个交待,不至于让父母认为她被卓其轻易娶走,又被轻易打发走的感觉。
卓其也同意,并开玩笑说把另一套给姚慧娟。但这次回家,卓其变卦,说只给她一套的一半。
林夕梦奇怪地问:“那怎么住?”卓其回答:“用贴钱的办法。你要的话,贴给我一半的钱;我要的话,贴给你一半的钱。”他是明明知道林夕梦没有钱的。
既然这样,她不想再说什么,让他看着办。她把牛牛打发到邻居家里写作业。
看着这个熟悉的家,她泪如泉涌,开始收拾一些日记,还有几件单衣。
卓其在她刚回家时提出能不能不离婚,因为他并不相信她与尤心善会有奸情。
她说他愿意怎样想就怎样想,这一次离婚她是抛开感**彩,是理性的。
她拿起那本绿色笔记,里面贴满读师范时卓其给她的所有情书。她随手翻开一页,看下去:请不要忘记,我们一起挖坑,浇水、种植的树苗……在我的想象里,它会是成阴的大树。
种植吧,不停地种植。在我们的心灵里,在我们的希望里,在待开发的知识土壤里,在不断追寻的理想里,在我们神圣的劳动里,种植啊,种植,用我们自己最珍贵的血汗种植……不要怕前进的路坎坷不平,不要怕爱情的小船逆水上溯。
爱舟情船,不是在与波浪搏击吗?我凝视着那冲击着船头的一堆浪花,我凝视着,凝视着,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爱慕。
我发现那堆涌在船头的浪花,是送给逆流而上者的花冠,是搏击时的勇气和力量的象征。
告诉我,在那漫长而遥远的遨游之中,你曾经遇过什么?在我目所不能及的混浊而黑暗的远方,你将怎样忍耐着寂寞,度过漫长而痛苦的崎岖岁月?
告诉我,你怎样展开等待的翅膀,让弯曲的轨道再一次把你带到我的身旁,使我们能重读芳华,像在黑暗里的游子,终于又沐浴了温暖的泪光。
啊,告诉我,当黑暗的生命再度被强烈的光明照亮时,你,我亲爱的,你将怎样歌唱重逢的欢乐,歌唱瑰丽的明天?
啊,我亲爱的,让我们盛情地挽住白云,盛情地挽住霞朵,还倾接下阳光,碧空和蓝天是我们翱翔的背景。
我将永恒地寻找着,为了使自己的心灵也像你那样透明,为了在自己的血液里永远漂动着你纯洁的精灵。
前方,茫茫的黑夜中闪耀着一簇簇橘黄色的灯光,像花的蓓蕾正做着春梦。
写完了沙漠的长句,前面便是绿洲。
“啊!写完了沙漠的长句,前面便是绿洲!”林夕梦泪如泉涌,不忍再翻下去,立即合上本子。
正不知如何处理这个本子,卓其说:“你拿着吧。”她这才收进自己包里。
姚慧娟坐在沙发上哭。头天晚上,林夕梦向姚慧娟做好交接,把家里家外应该嘱咐的事都做详细嘱咐。
告诉说在北京有个商人等她结婚,要姚慧娟抓住卓其不要放,尽快结婚,将来家里有什么困难,她随时会帮忙。
卓其和姚慧娟帮她提着箱。卓其转回身,去从写字台抽屉拿出两百元钱,对林夕梦说家里没有现钱,就这两百,让她拿着买车票用。
林夕梦想了想,拿了一百。卓其看她一眼,叹一口气,去把那一百放回抽屉。
林夕梦上了卓其电话叫来的车,准备先去外面住一夜,等第二天再去民政局办理协议离婚手续。
林夕梦回头看他们一眼,姚慧娟早哭红了眼,卓其脸色铁青,泪痕满面。
车子驶出梧桐师范校园,林夕梦终于放声嚎哭。再见了,熟悉的校园;再见了,这块生活十五年的天地;再见了,美丽的操场和白杨;再见了,翠竹下边斑斑的脚印;再见了,办公桌上难忘的床铺;再见了,十八岁生日朗朗的誓言;再见了,毕业前沙漠的长句;……还有,卓其,卓其啊!
卓其!是谁把你送到我身旁?又是谁把我送到你的家?我们相爱了多久?
我们结合了多久?这其间有多少欢乐?多少痛苦?多少泪水?数不清啊!
数不清!难忘你深情的明眸,难忘你勤劳的身影,难忘你忠贞不渝的爱情,难忘你深夜无奈的等候……难忘啊!
难忘,你已经永永远远铭刻在我的心灵上,抹不掉,挖不去。从今以后我将跌进另一种痛苦,那就是与回忆搏斗的苦痛。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个男人能搏斗过你,能把你从我心灵中驱逐出去。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或许会比你优秀,或许会比你出色,可是,你是我的初恋啊,这刻骨的初恋怎能忘记?
我曾为这刻骨的初恋不纯洁而感到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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