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将听了,跪而告曰:“老爷且省愁烦,‘吉人自有天相’,何必如此?”
黄滚却是摇头叹息道:“余化乃左道妖人,皆系幻术,我何能抵挡?若被他擒获,反把我平昔英名一旦化为乌有。”
又见二孙在傍啼泣,黄滚亦泣下道:“我儿,你也不知可有造化,替你哀告韩荣,亦不知他可肯饶你二人。”
说完,遂把头上盔除下,摘去腰间玉带,解甲宽袍,腰悬玉玦,领着二孙,径往韩荣帅府门前来。
众官见是黄元帅亲自如此,俱不敢言语。
黄滚至府前,对门官道:“烦你通报韩总兵,只说黄滚求见。”
军政官报与韩荣。
韩荣却是面露冷意:“你来也无用了。”
即令军卒分排两傍,众将分开左右,韩荣出仪门,至大门口,只见黄滚缟素跪下,后跪黄天爵、天祥。
黄滚见了韩荣,口称:“犯官黄滚特来叩见总兵。”
韩荣面上一改先前冷意,摆出一张惶恐的脸道:“老将军,此事皆系国家重务,亦非末将敢于自专。今老将军如此,有何见谕?”
一番话,可谓是好话坏话都说完了。
听得黄滚脸色苍白。
不过为了黄氏血脉能够得以延续,黄滚还是争取道:“黄门犯法,理当正罪,原无可辞,但有一事,情在可矜之列,望总兵法外施仁,开此一线生路,则愚父子虽死九泉,感德无涯矣。”
韩荣听说,便道:“何事分付?末将愿闻。”
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如何呢?
如果是不违背自己的底线又顺手而已的事情,那他今日行个方便也不是不可以。
黄滚见有门,便说道:“子累父死,滚不敢怨,奈黄门七世忠良,未尝有替臣节,今不幸遭此劫运,使我子孙一概屠戮,情实可悯……”
“望总兵可怜念无知稚子,罪在可宥。乞总兵放此七岁孙儿出关,存黄门一脉……不知大人意下何如?”
这话一出。
韩荣登时明白了。
原来黄滚是想要给黄氏一门留下一条血脉。
其实这个方便之门也不是不可以开。
只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说此事,若是自己将将黄天祥放出关隘,岂不是便与反叛通同,欺侮朝廷?
届时若大唐怪罪下来,自家亦有不可免之罪啊!
除非他也附从叛亡之人,随往西岐,这件事才做得!
因表示不可。
黄滚再请。
韩荣依旧不允。
三番四次,见韩荣执法不允,黄滚大怒,对二孙说道:“吾居元帅之位,反去下气求人!既总兵不肯容情,吾公孙愿投陷阱,何惧之有!”
随往韩荣帅府,自投囹圄。
韩松被他这波操作给震惊住了。
旋即便肝火大动。
你特么的!
我虽说是拒绝了你,可大庭广众之下怎好应你!
再说我也没有把话说死啊!
我要将你等一门押解朝歌,山高路远,在途中走了一个黄天祥不过分吧?
可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今日这么一闹!
才是彻底绝了你一家的路!!
……
又说黄滚来至监中。
黄飞虎忽见父亲同二子齐到,放声大哭:“岂料今日如老爷之言,使不肖子为万世大逆之人也!”
黄滚赏了他个白眼:“当初原教你饶我一命,你不肯饶我,事已到此,悔之无益,又何必怨尤?”
……
次日。
韩松点余化押解黄家父子入朝歌。
……
与此同时。
距离界门关不远处的某山。
哪吒正悉心教导师弟黄天化《抡语》。
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这个师弟很有悟性——至少在对《抡语》、恐道的学习上是这样。
他觉得如果再给天化一些时间,或许恐道可以再多出来一位先生。
“师兄,‘两小儿辩日’这句话的意思是两个小孩看到恐子就在辩论,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么,究竟是指得谁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恐夫子这样刚强的存在,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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