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时,散宜生在马上看得那挑柴的好像猾民武吉,便出言道:“主公,方才作歌者像似打死王相的武吉。”
姬昌听了,皱眉道:“大夫差矣!武吉已死万丈深潭之中,孤前演先天,岂有武吉还在之理?”
只因演先天之数从未失算。
文王对此颇为自负,此刻听闻此言,却是十分不信,连带着对说出这话的散宜生都有些不喜起来,
但散宜生却觉得自己看得实了,那人分明就是武吉,随命辛免道:“你且将那人拿来。”辛免走马向前。
武吉见是文王驾至,回避不及,把柴歇下,跪在尘埃。
辛免定睛一看,果然是武吉。
于是回见文王,奏启说道:“果是武吉。”
文王闻言,满面通红。
心想自己演先天从未有失误。
今却在自己的地界,出了纰漏,这岂不是说明自己能力不行?
不对!孤自幼学算,这定不是自己能力不行,定是那等小民使了甚么手段,愚弄于孤!
于是向武吉大喝:“匹夫怎敢欺孤太甚!”
又对散宜生道:“上大夫,这等狡猾逆民,须当加等勘问!杀伤人命,躲重投轻,罪与杀人等同!”
又说:“如今已不是说武吉逃躲刑罚这般事情了,而是因他导致先天数竟有差错,如此我这先天数何以传世?”
言下之意:当杀之!只要武吉真没了,就不用担心有人说孤的先天数不准了!!
武吉跟随申公豹学习已半载有余,早不是那寻常山夫,听了文王的话,哪里还不知其中何意?
而他虽跟随申公豹学道,可学习的内容并不包括玄门道术、奇宗异法,面对此种情形,只好泣拜在地,奏说道:“大王,吉乃守法奉公之民,不敢狂悖。”
“只因误伤人命,前去问一人家。离此间三里,地名磻溪,此人乃昆仑山人氏,姓申,名公豹,道号飞熊,叫小人拜他为师,传与小人:回家挖一坑,叫小人睡在里面,用草盖在身上,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草上用米一把撒在上面,睡到天明,只管打柴,再不妨事……”
“大王啊,小人尝闻,蝼蚁尚且贪生,岂有人不惜命?”
这番话一出。
只见散宜生马上欠身贺道:“恭喜大王!武吉今言此人,道号飞熊,正应灵台之兆啊!!!”
又说:“昔日商高宗夜梦飞熊而得傅说,今日大王梦飞熊,应得公豹。望大王宜赦武吉无罪,令武吉往前林请贤士相见。”
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个意思:大王啊,你先不要生气了,这里有大贤啊!而且正应了大王你当日之梦!所以我希望大王你以大局为重,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姬昌听了散宜生之话,如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将一腔心火全都泄去了。
心说:“果若有大贤,我受些委屈,咽下这口气也无妨。”
于是说道:“就依大夫所言。”
武吉叩头,飞奔林中去了。
文王君臣,将至林前,不敢惊动贤士,离数箭之地,文王下马,同宜生步行入林。
然而申公豹教武吉,每日酉时才至,这会子天气尚早,哪里找寻得到?
武吉赶进林来,不见师父,心下着慌。
又见文王等进林,那然宜生问:“贤士在否?”
武吉担心说不在惹恼文王,叫自己枉送性命,便说:“方才在此,这会不见了。”
文王听了,复问:“贤士可有别居?”
武吉道:“前边有一草舍。”
“我与你去。”
遂引文王驾至门首。文王以手抚门,犹恐造次。
只见里面走一小童开门。
武吉一脸奇怪。
文王笑脸问曰:“老师在否?”
小童:“不在了。同道友闲行。”
文王复问:“甚时回来?”
童子答:“不定。或就来,或一二日,或三五日。萍梗浮踪,逢山遇水,或师或友,便谈玄论道,故无定期。”
散宜生在傍也说道:“臣启主公:求贤聘杰,礼当虔诚。今日来意未诚,宜其远避。昔上古神农拜常桑,轩辕拜老彭,黄帝拜风后,汤拜伊尹,须当沐浴斋戒,择吉日迎聘,方是敬贤之礼。”
“今日主公且暂请驾回。”
文王听了,也觉得甚是。
自古高人都有些怪脾气,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倒算不上是什么高人了。
于是点首道:“大夫之言是也。”
又向武吉许着其入朝之诺。
然后便去了。
留下武吉和那小童大眼瞪小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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