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被困兽冢27年之后,首次见到活生生的人类,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会有如此诗道大才,竟然给自己展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圣途大道!
是的,李白只是从苏文的一首《行路难》中,便看到了成圣的希望!
就像白剑秋能够从苏文的一幅牡丹图中,看到即将到来的画道革命一般,李白竟也从苏文的一诗一言中,看到了这种新乐府诗歌的诞生,将会给整个文道世界,带来多么深远的影响!
然而,单以文位来比较,白剑秋贵为堂堂丹青半圣,而李白呢?却只是一介翰林!
当初苏文在州考当中作出这首《行路难》的时候,因为其才气不显,故谢漓谢院士申请复审,可哪怕是在复审当中,三位主考官大人都未曾看到这首诗歌的真正价值!
其中不论是州主大人,还是圣裁院院君,乃至力挺苏文的谢院士,都与李白文位相仿,可是,他们怎么就看不到苏文这首诗将带给世人的震撼之意呢?
无他,因为此刻苏文所面对的,乃是李白。
李白终究是李白,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苏文听闻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对诗歌有着最强洞察力的大师!
他的眼光之毒辣,对诗歌的感应之敏锐,足以让圣域中的不少人都为之羞愧!
至于说教李白作诗?
这样的事情,谁敢承应?所以一时之间。苏文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
他先前之所以平白无故吟诵出那首《行路难》,主要还是为了试探李白的反应,若是李白已经作得此诗。那么他便可顺水推舟,以此作为鼓舞李白不要放弃的理由,若是李白尚未写出过这类新乐府诗歌,那么苏文便可彻底放心下来,不用担心自己被冠以抄袭之罪了。
谁曾想,他这一次,真是玩儿大了。
看着苏文的犹豫。李白还以为对方有些不太情愿,也难怪,毕竟今日两人才初次见面。自己这样的要求不论怎么看,都有些太过唐突了。
于是李白想了想,再一次从袖中抽出了长剑,开口道:“杜公子。不知道你对于剑法有没有兴趣。我看到你身上也带了一把短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可以以此来作为交换!”
苏文闻言,连连摆手道:“李大人误会了!并非我不愿,而是此诗真的只是我信手随作,其实也并无太多的讲究,而且根据诗成之时的情况来看。恐怕此诗是得不到天地才气认可的……”
李白听懂了苏文的意思,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便如你先前所说,如果我们始终脱困无法的话,那么此诗便权以当作游戏又有何不可?如果我们最终能够走出这片兽冢的话……”
顿了顿,李白郑重其事地说道:“李某终有一日,会让此诗得到神书之认可的!”
苏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话,或许也就只有李白这等人物能够说得出来,换句话来说,李白是在向他承诺,只要有朝一日他能从此间逃脱升天,则必成圣!
苏文怔怔地看着李白,良久,终于苦笑着叹了口气:“也罢,这样吧,我不敢说真的能教得李大人此诗创作,不过我们不妨一起探讨一番,多说无益,干脆我再将此前作过的另外一首诗诵与大人听一下。”
李白闻言,顿时眼中熠熠发光,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地盯着苏文。
苏文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这首诗的名字,叫做《兵车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苏文所吟诵的这首《兵车行》,本就是杜甫的名篇之一,体裁亦是新乐府,乃是传颂千年的不朽佳作!
不论是按照其诗文的内容结构,还是历史地位,按理来说,这首《兵车行》起码也应该是传世之作,可是此时苏文所在的兽冢当中,隔绝了天地之才气,使得苏文无从所获才气天降,自然也无从判断其境界几何。
事实上,苏文心中很清楚,这样的一篇诗歌,恐怕便如《行路难》那般,是不会得到神书,乃至天地才气之认可的,也就是说,哪怕此时的他不在兽冢当中,也不会有才气降临!
然而,一旁的李白在听完这首诗之后,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苏文明白,自己的这首新乐府,给对方的震动恐怕有些太大了。
《兵车行》全篇足有三十七句,而且其中五言、七言混用,甚至还出现了三言、六言、十言!更别说诗中的声律、韵脚太过自由,平仄不拘,多次之换韵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对于这个只有律诗和绝句的世界来说,这样的一首诗,无异于特立独行般的存在!
不论是篇幅还是句式,乃至于格律,这首新乐府都击破了普通律诗和绝句的束缚,或者更严重地来说,是击碎了人们长久以来的作诗习惯,挣脱了现有诗歌的桎梏!
任何新事物的出现,都是很难获得世人认可的,而且这个世界中从未出现过乐府诗这类体裁,更让苏文的这首《兵车行》有了些大逆文道的意思。
饶是一代诗仙李白,也在苏文的这首诗面前沉默了。
片刻之后,李白才淡淡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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