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需要静一静,看看黄健斌,又看看苏西航。我说是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罗绮啊,这就是我继子。小时候学校年会——”
我说我记得,就那个把泡泡糖粘我围巾上,然后说用蜡烛烧能划掉,结果是烧了我的马尾辫的熊孩子,化成骨灰我也记得!
“你……是黄叔的继子?!”
“怎么?长得不像么?”苏西航眯着眼睛,伸手搭着他老父亲的肩膀。
“废话,当然长得不像!”我失控惊叫,却语无伦次:“苏西航你……你你……”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黄校长抚了抚老花镜:“哦,对了,你哥哥在中科集团投资我和老罗的那个项目。呵呵,还真是很巧的。看来不用我介绍了,你们再见面的时候没说起来?”
说起来……
我心里一阵抽搐,我和苏西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穿好!
难道会在那个场合下讨论父辈们的交情么!!!
我只是在不停地数着我脑子里的年轮——
时间,年龄。身份,背景。苏西航的母亲再嫁,继父将他抚养大后再回苏家;而黄校长的妻子过世,带着继子出国……
好像……竟是完全吻合,连一点出入都没有?!
可是苏西航你小时候明明就还没有我高!
苏西航把蛋糕往桌上一放,将他爸推进屋去:“爸你进去午休吧,饭菜我来做。”
“唉,午休什么呀,不过是做做白日梦罢了,你最近忙不忙啊?跟你父亲也别再闹别扭了,都是一家人……”
听着两人的声音渐渐弱在里屋门里,我心里涟漪乍起……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西航从来不去参加苏明远的生日宴了,两个父亲的生日在同一天,我要是他我也会选择继父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羡慕人家有爸的!我一个都没有了,偏偏苏西航你有两个……5555。
大概是我的表情又悲伤又木讷。转身回来的苏西航猛然敲了我一下,吓得我差点咬了舌头:“干嘛哭丧着脸,陪我做饭!”
我:“……”
我觉得就算苏西航是属金鱼的,也绝对是金鱼里面最健忘的品种。
“昨天……”
“昨天什么?”男人手脚麻利地将围裙套在我脖子上:“我在日常工作中从来不提昨天,因为跟我打交道的人里有一大半……昨天还活着今天就死了。”
我被他逗笑了,点点头说:“那好。不提就是了。”
打开水槽里的塑料袋,我看着咕噜咕噜的牛蛙和活蹦乱跳的鲤鱼,心说这些菜可真对你的胃口啊!
果不其然,我眼看着苏西航单手撂起鱼,跟它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住鱼头。
不一会儿,鱼就不动了。
我像看魔术一样看得目瞪口呆,我说我能弱弱地问一句。你对它做什么了么?
“乙醚。”
我:“!!!!”
苏西航故作高深地看了我一眼:“放心吧,稀释到十二倍了对人无害。”
然后一边若无其事地解释,一边熟练地开膛破肚。职业习惯依然是把内脏一条条排列好,特么就差贴上标签了是不是!
见我沉默,他推推我:“哎呦你别担心了,我是专业人有没有害不知道么?
否则能怎么办,不弄晕直接开刀啊?你们人类真残忍……”
“当然要……先弄晕。”我哑了哑声音,然后一边直视着他一边讪讪地捞起另一条——‘啪嚓’一声干脆利落,反手一个菜刀背就把鱼拍晕了!
“但我们人类在正常情况应该是这么做!”
苏西航愣了愣:“anyay,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我认为,在苏西航近三十年来的烹鱼史上,今天将被画上里程碑式的一笔。
最后的分工是苏西航负责杀生,我负责打下手。
主要是机会太难得,亲眼目睹着他演绎一场‘庖丁解牛’。
尤其是那一张张完整的牛蛙皮啊,让我在反胃之余都想保存起来做纪念了!
“喂,你平时都是自己做菜么?厨艺很熟练嘛。”我围在他身后,在浓郁的炒勺香气里腾云驾雾。
“否则呢?吃饲料么!”他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香菇送到我面前。我咬了,然后把嘴唇烫破了。
“笨死,到书房找点药涂一下。免得苏北望以为你又被谁偷吻啦。”
黄校长刚才出去了,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忘了买酒了。此时书房的门敞着,阳台上的八哥偶尔叽叽喳喳一声。
我不怎么好意思去人家书房乱翻,连连说不用,反正等下要化妆擦唇膏的。
“又不是万圣节,你得涂成个香蕉船也没用。”苏西航瞄了我一眼,闷上锅盖叫我看着,自己转身进去找了。
我轻轻掀开锅盖,闻着那挑逗食欲的菜香。我想,我一直在寻找的,只是一个能为我做饭的男人么?
不,那最真实最美好的场景,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做事,辛苦琐碎都是快乐的一笔笔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瞎想了!
捶了捶太阳穴,我用炒勺翻一下鱼。汤都快干了也没等苏西航出来——
我添了点水,然后到书房去喊他。
只看到苏西航站在黄校长的办公桌前,一手捏着云南白药,一手正在翻人家的教案。
“干嘛呢?”我走上前去。
“没什么,”苏西航把药往我手里一塞:“我爸还有两年退休,目前正在攥写生平教记。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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