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否则我该怎么办?”我开口了,仍旧是哀求,我已经许久都没有以一个平等的人的身份,与她交流了。
“你怎么办你找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找你妈!”宋老师仍旧怒吼。
“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你是不是忘了?”她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深邃。“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要是你,我都没有脸来找上老师家门。”
“怎么了我又做什么了?”
“你做的缺德事还少吗?”
“你怎么又提这个?都过去那么久了!”
“怎么了?还不能提?”
“那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给我洗脑,想让我对你产生愧疚?”
“你这话跟法官说去!”
“我求求你,我…”
“我要报警了哈!”一边说着,她一边掏出了手机。
报警已然成为意料之中的事,对此,我早就没有情绪波动了。只是她每次报警都会提醒我:我很贱。
而这种卑贱仿佛深入骨子里了,就好像一条肮脏的蛆,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蠕动,受人唾弃的那般苟活,那便是它的一生。
我的后半生,大概也是如此了。甚至还不比蛆虫,因为它们比我有自知之明,它们只束缚在潮湿恶心的地带,可我却偏偏非要跑到这艳阳高照的外面来。
所以是我活该。
警察好像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些什么,类似于好好跟我谈,别争吵之类的,彻底激怒了宋老师。
她开始冲着警察也吼了起来,好像说:“哎不是,凭什么?”
见此情形,我的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的开始作呕,不知是没吃饭,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不由地凑到她的手机旁,将我的声音覆盖过她的声音,也对着手机嚷了起来:“行了别说了,你们也不用来了,我跟她已经恩断义绝了。”
随后我转身就要走。
而转身的一霎那,当我的眼睛扫过她的眼睛时,我对着她说了句:“滚吧你。”
说完我内心有些许震惊,我不知我是从何而来的勇气,因为一条狗,是不敢冲着主人乱叫的。
然而宋老师似乎并没有生气,她追了出来,带着略微缓和的语气说:“李婧颖,李婧颖,以后别再来了,好好生活,我也好好生活。”
“你别再来这么一句了,装作那么神圣和伟大的样子,到了现在还想要感动谁?”我完全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
“哎不是,是不是你来找的我?怎么还…”
“行,是,是我,行了吧?”
“怎么还行了吧?多少人劝过你,你听了吗?”
“对,我没有听。”
“那不就是了,那是我的错吗?”她的手拉着我的手臂,内心似是有些着急。
“行,是我的错,我给你跪下行了吧?”我的声音贯穿了整条走廊,一边吼着一边冲着她跪了下去。
宋老师不再言语了。安静了半晌,我起身便要再走。
而此时宋老师又开口了,她说:“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弄进合唱团了,对吧?给我惹了多少事?你跟人赵心语你比什么呀?”
又是这样一句话。
这些年来她始终无法释怀当年那件事,而我也始终都在理解她。我想,或许那件事在我眼里无所谓,可在她眼里可能是很深的伤害,所以我一直都在尽力弥补。
我在包容她,我把自己的位置降低到如今的地步,任她羞辱践踏。我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把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发泄完的。
可似乎,无济于事。
“我没有跟她比。”
“我不能跟赵心语沟通沟通,交流交流?”
“你沟通交流呗!”
“那怎么着?还把你气的?还签我名?”
原来,到了现在,她都仍旧认为联名之事是我嫉妒她疼爱赵心语所致。
她总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伤心,可为什么就不愿了解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偏偏要抓着一个误会和结果自怨自艾,然后责怪我?
这或许就是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释怀的真正原因吧?
固执己见,无论我怎样解释事情的原始,以及我的心理状态,我的所思所想,她都视若罔闻,也不愿去理解。
所以她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兜兜转转。
突然,她用手将我微微滑落的口罩提了上去,使得口罩重新包裹住我的鼻尖。
我能够感受到口罩间她手指残留的温度,而如此细腻的举止,我理解为她无处安放的慈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还比我高。
我想,或许我还爱她,但我已经不喜欢她了。或许我仍旧觉得与她的脾性很契合,但理智的衡量告诉我,我们已经没有沟通的必要了。
她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她永远会沉浸在那份怨气与伤心中。而我的解释与开导,道歉以及各种表达爱的行为,都是杯水车薪,不足以化解她万分之一的心结。
而她的心结,在她心智成熟前,在她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处事能力之前,永远都化解不开,而我们永远都只会停留于这样的反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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