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立柱受力,天花板上瑟瑟土落。老郡守停住拳头,跟魏征两个相对苦笑。“这算什么世道?会打仗的不给领兵,蠢驴麾下却兵强马壮!初战不利,他肯定就怕了到冰面上作战。瓦岗军只要不离开冰面,卫文升肯定就不敢再主动起进攻!”
魏征耸耸肩,苦笑着点头,“即便是右侯卫的步卒赶至黄河北岸后,卫大将军也没敢再向敌军一矢。徐贼茂公见府兵人多,自己一方势弱。干脆沿着河面大摇大摆的撤离,根本不惧怕卫文升尾随追杀!”
“我听谣言说他们是驾着云走的?”元宝藏又道。
“是冰车!”魏征解释。“小孩子玩的那种冰车,一大块木板,下面垫着两根木条或铁条。用锥子向冰上一撑,跑得像风一样快。瓦岗军靠在运河上劫掠为生,所以知道怎么对付冰窟窿。他们的冰车像马车一样大小,小的冰窟窿根本陷不住。即便倒霉遇到大的,也可以当浮木将落水的人托住。冰车上面还有位置可以竖起围墙挡箭。平时放下木板围墙,可站三到四人,齐心协力划动。战时将木板围墙竖起来,车车相连,便是一个移动堡垒。卫大紫骝的骑兵在冰上已经滑倒了大半,剩下的一头撞到城墙上去,躲在城墙内的喽啰用木矛一下一个,生生戳死!”
“蠢,蠢!不可救药!”元宝藏气得又开始砸立柱,震下来更多的灰尘。“什么东西,有那么多骑兵,老夫还愁张金称来打?真是一头蠢驴,还紫骝呢,驴都比他聪明!”
骂够了,他又开始佩服起瓦岗军主将的机智来,“冰车也能变成战车,此子不可小瞧。你仔细访查访查,那个徐茂公是什么来头?好像不比程名振这个将门后来得差!”
“巨贾徐盖之子,几年前被逐出家门,父子恩断义绝!”魏征回答得很准确,但他自己却不太相信这些话,“呵呵,反正老徐家不认这个人了,官府也没办法追究其家族附逆之罪。做商人的,就是精明!”
“还不是上下都使了钱!朝庭中那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卖的?!”元宝藏悻悻撇嘴。“算了,不说这些。选将的事情,老夫自会替你留意。接着说储主簿那边,你准备怎么帮他把计策补充完整?”
“暂时出些钱粮买平安,恐怕是必须的了!”魏征受不了屋子内的烟尘,走到窗子边,推开一条缝,看着外边渐渐泛起的绿意说道。
春天已经来了,空气中泛着一股湿润的芬芳。天空中灰云四下翻滚,正酝酿着一场随时即将到来的风暴。
元宝藏也觉屋子中的灰尘太大,笑着走到窗边,与魏征并肩而立。“将窗户开大些,天不冷,老夫也透透气。这些日子,可把老夫憋坏了。你继续说,花完钱,接下来怎么办?”
“张金称不是一个可共富贵的人!”魏征没有直接回答元宝藏的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到张金称的性格上。
这一点,元宝藏深表赞同,“多收了两石麦子就想换老婆。那些所谓江湖人,有几个不是这般德行?!”
“张金称与孙安祖,窦建德三人一道造反。转眼他便杀了孙安祖,逐了窦建德。之后隔三差五,巨鹿泽中便有一场火并。最近一场生在前年秋天,在那之后,反而安生了下来。主公,您不觉得这很反常么?”
“的确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元宝藏听得心头一阵狂喜,捋着胡须回答。
“贼性属狼,他们不内乱,是因为他们一直忙着打仗,没功夫互相咬!”魏征微微冷笑,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给他们送输粮纳款,养得他们肥肥的。贼人闲着没事情干,估计就得互相对着磨牙了!”
“然后玄成再想办法挑一挑,火上浇油!”元宝藏阴森森地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
“不必火上浇油。巨鹿泽群贼最近几场大仗,都是程名振在指挥。照常理,他已经功高震主!咱们只要在向巨鹿泽送钱粮时,适当地表达一下对九当家的仰慕。呵呵……”魏征的笑容也变得阴森起来,从牙齿的缝隙间挤出一条毒计。
他不是一个卑鄙小人,但对付贼寇,任何手段都不算过分。
“钱粮我来拨,仰慕之意…….”元宝藏将目光转向魏征,试探着道。
“仰慕之意,自然是属下想办法表达。这几天有人一直想打听黄河之战的消息,我敢肯定,他不是单纯为了好奇。把仰慕借他们自己人的口送过去,反而来得更真实可信!”魏征欣然领命,大笑着道。
一股水气迎面而来,打雷了,酝酿中的风暴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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