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逃命者甚至撞到了冯孝慈的眼皮底下。被他厌恶地用盾牌一砸。狠狠地砸飞出去。还有数十名运气不佳的逃命者被吴文忠、姜廷麟等人杀死。他们杀得干净利落。丝毫沒遇到抵抗。但右武侯一直持续的攻势却因为杀这些沒头苍蝇而发生了停顿。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如同行云流水。
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沒有人再敢跑在右武侯的攻击方向了。那里倒着数以百计的尸体。被羽箭射杀者甚至比被右武侯士卒杀死的还多。一些中了箭的喽啰兵甚至还沒有完全死透。身体血泊中翻滚挣扎。厉声惨叫。但他们的惨叫声换不來任何怜悯。一整队重装锐士踩着他们的身体走过去。正顶住右武侯的锋缨。
这一队重装锐士人数足足有五百。举起的长槊宛若一座移动的树林。冯孝慈不得不在对方逼近之前整理队伍。以楔形阵列试图撕出一条生路。他确实做到了。锐士们的战斗力依然不如右武侯。只坚持了半柱香时间便向内凹出了血淋淋的一大块。冯孝慈继续向前突进。锐士们骤然分裂。变成两个长条形阵列向左右移动。右武侯的弟兄迅速填补空缺。从长条阵列中间通过。沒等他们來得及喘一口气。耳畔又传來一阵金铁交鸣。又一队五百人左右的锐士。排成方阵向他们压过來。
“无耻。”对方的战术几乎是上一次的翻版。完全靠着人多欺负人少。辅国将军吴文忠怒不可遏。带着一群死士冲了上去。双方列队而战。各有损伤。但右武侯凭着娴熟的杀人技巧再度占据场面上的优势。半柱香时间后。敌阵分裂。身上添了至少三道伤口的吴文忠带着仅有的几名死士透阵而出。旋即。他看到了第三座正缓缓移动过來的钢铁丛林。还是五百人。还是方阵。与上一个方阵一模一样。
“转向。转向。”有人在背后大声疾呼。也许是冯孝慈的将令。也许是别人提出的建议。辅国将军吴文忠听见了。苦笑了一下。却沒有回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敌将。张金称或者程名振。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他们自己杀死了溃兵。以弃子做眼的方式。自己在自家战阵中清理出來了一个战场。倒卷珠帘的目标无法达成了。右武侯彻底陷入了绝境。
的确。右武侯在接受了无数个幸运后。失去了老天爷的青睐。被冯孝慈和吴文忠二人冲散的锐士们还在移动。却不像其他溃兵那样乱哄哄的逃命。他们由一个方阵变成两个方阵。然后且战且退。互相呼应着向左右退避。他们在第三个方阵与右武侯发生接触之前。凭着自己的脊背硬生生地将右武侯与周围的溃兵隔离开來。进而将溃兵挤出战场中央。
精锐对精锐。右武侯周围再无肉盾可凭。正面。左面。右面。与他们发生接触的都是十里挑一的锐士。虽然战斗力还是很低下。但每战死两名锐士。却可以完全换掉一名右武侯劲卒。冯孝慈身边的弟兄迅速少了下去。前路不再是顺风顺水。每多走一步。他都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左一旅向前。右四旅侧转。左七旅斜插。中五旅接替右二旅。攻击敌军左翼。”清晰的军令声在冯孝慈耳畔响了起來。告诉他巨鹿泽锐士的下一步动作。第一时间更新不是凭借角声。也沒有凭借灯笼。完全是靠着几百人在吼。几百人扯着嗓子重复同一个声音。
巨鹿泽锐士涌來。像潮水攻击礁石一般。于右武侯弟兄们那里被撞得四分五裂。转眼之后。他们又迅速退开。在新的一道军令下重新组织攻击。
同样是用嗓子喊出來将令。却能让锐士们不折不扣地执行。“左一旅后退。原地稳住。右四旅向前。左七旅就地结阵。中五旅退避。右三旅上前补位。”
新一波攻击依旧如潮水。來得急。去得也急。潮水退后。右武侯的人数又少了几十名。剩下只能尽力向冯孝慈靠拢。靠拢。聚集成黑乎乎的一团。
“左二旅上前补位。右四旅后退。左七旅后退。右三旅原地坚持。中三旅上前补位。”
“左二旅后退……”
“中七旅上前……”
平生作战。从來沒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对敌将的动向了如指掌。对方把命令传给了自家弟兄。也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但冯孝慈的脸色却越來越疲惫。身体越來越冰冷。每一lún_gōng击发起之前。他都能根据敌将的命令。对自己一方及时做出调整。尽最大努力保全麾下的弟兄。每一轮防御。他都组织得非常成功。但每坚持一轮。右武侯就不可遏止的衰弱一轮。如同现在的他。
“什么东西。”果毅都尉姜廷麟已经被敌军硬逼到了冯孝慈身边。兀自不肯服气。在他眼里。此刻敌将采用得还是车轮战的路数。以众欺寡。仅仅是在表面上换了一下。不再用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硬冲。而是几个大大小小的方阵从不同方向上交替攻击。轮番出马。如果是单打独斗。任何一个方阵都早已被右武侯废了。而现在。右武侯却像一头陷入了狼群的狮子。嘶吼咆哮。每次都能杀死几头距离自己最近的野狼。每次都要被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
“是盘龙阵。咱们今天败在此阵之下。不冤。”辅国将军吴文忠也被硬挤到了冯孝慈身边。他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说出來的话宛若梦呓。
果毅都尉姜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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