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之后,吕布这方大局已定。
一日内,陈宫与吕布等人商议迷惑曹操、大举奇袭濮阳之策。而马超,在等到吕布派遣将领替下离狐城的甘宁和单曲之后,终于再度踏上了入徐州的路程。
一路上,蒿草枯黄,秋意渐冷。
一百余人为图安全,从山阳郡向南,走鱼台县,入小沛郡转道徐州。由此,完全避免了吕曹相争的战火之地,虽然费时,却可一路畅通无阻。
只不过,这一路上行来,甘宁和单曲,都有些心不在焉。当然,两人自然不是操心此行凶险或成功与否,在他们看来,跟着马超这等‘狡诈至极’的主公,纵然办不成事儿,也不会吃亏上当。
他们感到不自然的原因,是因为此刻,再也没有了吕绮玲的身影。而在闲极无聊、又不忧心安全之后,两人的心思,不由自主便放到了他们主公的感情生活上面。因此,两人一路上,看向马超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问什么就问吧!”马超叹了口气,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八卦之心从来都是一脉相承、不可断绝的。
“主公,”单曲首先上前,期期艾艾的模样:“这次,你把吕主母丢在兖州,难道就不怕战事凶险,主母安危会有什么不测吗?”
“她毕竟是吕家的女儿,而且,整个心思,也全都拴在了吕家。”马超再度叹口气,脸色晦暗不明地回答道:“我不将她留在兖州,难道让她同我一起入徐州?那样,不仅她心中不宁,更会坏了我在徐州的大事儿。所以,兖州相别,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到安危?”马超回头看了单曲一眼,蓦然之间,说了一句很笼统但却很伤感有深意的话:“在这个谁也说不准的乱世之上,哪里又有十足的安全?跟在我身边,不见得会比她留在奉先公身边更有保险。而且,女人的安全感,从来是取决于她对心中那个男人的信任度。既然她已经表明了选择吕布,那我何必又要使得两人都难受相怨?”
一番话听后,单曲默默无言,而马超也由此陷入一番情伤之中。不过,他忘了,单曲问完之后,还有一个甘宁。
甘宁虽然生性凉薄,但对于人性却把握极准。所以,对于马超和吕绮玲之间的那点事儿,并不太在意。他感兴趣的是,是整个兖州的攻略:“主公,在离狐之时,末将虽知晓您是因手下兵士不足才不去攻打濮阳,但之后为何,您又极力怂恿奉先公去攻?难道濮阳城,真的如主公所言,至关重要?还是说,便是因为濮阳那般重要,您却因主母之事,欲看奉先公究竟能达到何等境界?……..”
“不错,你说的全都对。”马超听着听着,便不自然地勒停了象龙,接着用一种冷厉如刀锋的眼神看向甘宁,淡淡说道:“濮阳城,的确很重要;而吕绮玲对我的实言,也的确促使我想看看吕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自从那日吕绮玲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之后,我当晚便似乎一下更加明晰了‘人心’的重要。而由她之事,我更进一步去想,天下万事万物,无论是用兵打仗,还是外交纵横,或者是其他事物,其实皆有其规律存在。无所不在,又彼此息息相关。”
“那这个东西,那个把控着世间万事的规律,到底是什么?”马超说到这里,眼中的厉色渐渐消减,随即一抹苦痛闪过,问向甘宁道:“兴霸,你可猜的出来?”
“是?……..”甘宁先前还处在后悔自己莽撞僭越的情绪当中,苦苦应对着马超那炯炯逼人、透视人灵魂的眼神。而突然之间,又被马超这么话头一转,甘宁当真是既轻松又有些羞惭,但看着马超刚才一闪而逝的追悔痛楚,他突然灵机一闪,失声说道:“是人心?!”
“不错,就是人心!”马超颌首点头,但之后却似乎又陷入一番迷惘当中,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向甘宁说道:“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无论是诸侯还是百姓,世间所有之事,都是人所为。而人的本心,就是联系着整个万物运行的基本法则。”
“所以,那一夜,我便想到,假若我可以把握人心,那就明白了事物之道,做事便可遵循其道。从而便可以事半功倍,无往而不利,甚至,更进一步说,就可以做到‘无敌于天下’这五个字。”
说到这里,马超有些回过了神儿,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跑题了,歉意笑了一笑之后,才拉回正题说道:“濮阳很重要,是因为它牵动着兖州所有阶级的心,是他们选择靠拢吕布还是曹操的一个标杆。吕布目前的形势,自然可以再同曹操僵持一段,打几场不痛不痒的小仗。但本质上,他要明白,若是想翻身,他就还要回到濮阳城上!”
“而吕绮玲的一番话,便就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毁了吕家,二就是继续扶持吕家。但吕布毕竟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我没耐心陪他耗下去。于是军议厅上,我就点明了所有,让吕布全力去攻打濮阳。”
“若胜,那吕布自然会是马家入主中原、逐鹿天下的桥头堡;若败,那也不错,至少,我不用再忧心,日后该如何牵制吕家了………”
“可是,我听说,当日军议之时,奉先公跪地拔刀刺血宣誓效忠马家。”单曲闻马超之言,此时忍不住开口道:“难道主公认为,奉先公如此,还不值得主公信任吗?!”
“我自然信任吕布,但我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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