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回到诛邪司内,径直去寻凌冲。
“司首,陈记肉铺的老板陈由,很可能就是蜈蚣岭当日出手的那名神藏期高手。”
凌冲略微怀疑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我易容去了陈记肉铺一趟,试了试他身手。虽然他一直掩饰,但是我有八成的把握,当日的那名高手就是他。”
“如果我的猜测为真,那么今天打草惊蛇过后,他一定会跟朱衣楼通气。”
凌冲疑惑道:“你跟他试了试身手,他居然还活着?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跟他死斗没什么好处,就算杀了他,也对大局没有太大影响。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不错,你思虑的很周全。在诛邪司在这么多天,你终于有了几分处首的样子,不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了。”
凌冲赞许道,“我会临时抽调追影处的同仁帮你,轮流布控监视记肉铺。他们轻功了得,是监视布控的最佳人选。”
李彦点点头,随凌冲跟崔掠伤打了声招呼。
几名追影处的人被暂借给捕风处,负责监视陈记肉铺。
陈记肉铺内,陈由将插入隔墙的柳树已经拔了出来,放到了店外。
他把店里的活计交给店小二,自己掩上房门,在一张字条上写下了今日之事,请示宁远府的朱衣楼主此事该如何处理。
随后,他取出笼中的鹦哥,一张字条被塞到手指粗细的竹筒之中。
竹筒被细线小心的缠在鹦哥脚上,陈由摸了摸鹦哥的头。
“去把这封信送到楼中去,回来后给你喂茴香豆。”
并未选用信鸽,信鸽太过明显,未免引人耳目。
这鹦哥被他训练的颇通人性,兼之身材小巧,作为传信使用,可谓是再方便不过。
鹦哥乖巧的用头蹭了蹭陈由的手,骂了声“又使唤老子”,向着远方飞去。
肉铺外,两名负责监视的追影处人交谈道: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不用管它,一个扁毛畜生而已,不知谁家的鸟走丢了,监视肉铺要紧。”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陈记肉铺的店门吱呀呀关上。
陈由照旧在烛光下查看账本,眼神之中却不见了昔日的平淡,隐隐有焦急之色。
扑棱棱,天上落下一只鹦哥。
他眉头骤然舒展,把鹦哥脚上的竹筒解下,掏出其中的纸条来。
烛光下,纸条展开,上面寥寥数语。
“立刻弃店!湛清在东城门接应。”
陈由面色一变,用烛火点燃纸条。
随后,他抄起两柄斩骨刀,掩上房门,从后院纵身而起。
“这陈由果然有问题!小三,快去禀告李处首!小四,你去找凌司首和崔处首!”
“你们呢?”
“我们在后面跟着他,防止他逃走。别废话了,快去!”
一个追影处人点点头,飞速离开陈记肉铺,向着李彦家奔去。
片刻后,李彦迅速赶到,喝问道:
“陈由往哪个方向跑了?”
留下的一人一指东面。
“东城门的方向,我们有两个人一直跟着他呢,放心吧,丢不了。”
“快带我过去,如果陈由真的狗急跳墙,他们两个未必能拦得住。”
李彦跟着此人,迅速向着东城门急掠而去。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街上还是有不少行人,尤其是一些酒楼与烟花之地,更是有许多人来来往往,将一截街道都堵住。
“太慢了,上屋顶!”
两人一跃来到屋顶之上,向着东城门的方向狂奔。
李彦余光瞥过屋顶,竟然在途中发现了不少老熟人。
吉祥赌坊的长白二老正在屋顶喝酒赏月,见到身旁急速行过的李彦,明显愣了一下,手中的酒葫芦都滚落了下去。
“师兄,不用担心,看样子,这煞星应该只是路过,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我又没担心,我只是有点喝多了而已。哎,你说,谁又不开眼,惹了这煞星。”
“谁知道呢,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人应该死定了。”
两人显然对李彦十分看好。
李彦身影匆匆,又从林家府邸旁经过。
林斌跃上屋顶,看着李彦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若有所思。
李彦身形疾驰,心中感慨,难怪当初姬沧月说屋顶与下面是两个世界,在别人屋顶疾驰,难免引起别人警惕。
那些高手显然对有人出现在自己屋顶附近十分忌讳,一言不合,直接交手都有可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东门附近,正好见到一道寒光飞出,两个追影处的人应声而倒。
“两只小蚊虫不自量力,非要来触老子的眉头。”
陈由收起双刀,冷笑道。
“别耽搁了,行踪已经暴露了,再不走,就怕被诛邪司的人堵上了。”
旁边,叶湛清催促道。
“大哥!小孙!”
把李彦领来的追影处中人悲呼一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骤然向着陈由两人扑去。
“别!”
李彦话音未落,叶湛清已经抽出那柄软剑,一剑点出。
那名追影处中人抽出腰刀,想要抵挡,谁知软剑一弯,轻松从他刀身绕过,刺穿了他的胸膛。
“还有来送死的!”
陈由冷笑道,忽然眼神一凝,感受到致命的危险。
他向不远处的屋顶看去,有一人微微屈膝,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陈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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