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面色苍白；王越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眸子中不断流转的精光却让众人知道，这位武师中的传奇人物已经动了真怒；高顺的表情仍然刚毅，拳头握得太紧导致指节发白；倒是徐荣仿佛没事人一样，被复活之后，除了在小鱼面前乖得跟个小哈巴狗一样，其余时候大多是“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除了小鱼以及小鱼要求过的“必须无条件服从”的阿牛，这厮对任何人的生死都不会放在心上。
某城主将目光望向了一直垂首不语的庞统，“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是打是撤，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如果要撤退，早一分钟开始，我们在洛阳的人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士元，说下你的意见。”
除了远在凉州的陈宫之外，唯有庞统这位超级谋士在领地，现在也只有庞统的意见能够影响阿牛的想法。阿牛本人是不愿意放弃洛阳的，但他也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让凤翔男儿无辜流血，尤其洛阳还有赵云、刘星、卢植等人在。
这个时候，庞统的意见将是决定性的。
这一点，庞统非常清楚，自己的一句话，将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存亡，其中许多人都是自己认识的乡民。庞统的压力，可想而知。
打，先不讨论能否守住，在十万黄巾军的攻击下，意味着凤翔将付出惨重的牺牲。失败后，所有的努力都将白废。
撤，那么凤翔重建洛阳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先前投入的大量人力、财力都打了水漂。况且现在即使想退，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庞统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丑脸前所未有的庄重，除了庄严之外，更多的是一股淡淡的悲哀与伤感。阿牛从未看到向来乐天的庞统如此情状，庞统很懂得享受生活中的美好。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快乐的，阿牛明白，庞统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打。”
庞统的话很直接也很直白，这一个打字，也意味着洛阳的土地将被鲜血染红，无数人会在洛阳丧生！
王越和高顺的眼睛更加亮了，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作为凤翔的武者，他们绝不希望看到凤翔在敌人的逼迫下轻易退却，凤翔有着辉煌的战史，凤翔也从未在敌人的压力下屈服，一次都没有！
即使敌众我寡，即使实力悬殊，凤翔男儿的热血也不会那么容易冷却下来，凤翔的尊严与荣誉，需要剑与血来扞卫！
某城主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洛阳城只有五千兵。其中四千友军部队的战斗力不容乐观，可能连我们的山字营都打不过。”
“是的。”庞统答道。
“我们以往与黄巾军作战时虽然无一失利，但如此规模的敌人，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阿牛的声音冷漠至极点，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庞统的声音同样淡然。
“从前与黄巾军作战时，我们大多是借助先登死士大黄弩超强的杀伤力，使黄巾军还未接战便受到重创。但在洛阳，我们只有一千骑兵，还有四千战斗力低下的友军部队，没有远程火力的优势，这一直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和倚仗。”
“是。”
“以前作战，都是在领地附近本土作战，我们拥有后勤的优势，洛阳则不同。在洛阳，我们的战士甚至无法得到领地称号的属性加成。”
“是。”
“还有，洛阳城大多数地方还是一片废墟，除了城墙以及少量的箭塔之外，没有任何防御工事。城墙的宽度绝不是我们凤翔城的城墙可媲美的，黄巾军全面进攻的情况下，五千人根本不可能守住城墙多久。”
“是。”
“即使我们立刻派出部队增援洛阳，最快到达的部队也只有雷霆骑的一千骑兵，从龙飞到洛阳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三天，洛阳未必捱得过，或许黄巾军一天就能打破城池。”
“是。”
“那你还主张打？”阿牛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冷冷地瞪视着庞统。
庞统清澈的目光与阿牛对视着，寸步不让。他明白，阿牛并非反对自己的意见，只是将所有情形所有困难客观地重现出来，以免出现判断上的失误。
任何微小的失误，都意味着无数人将失去生命！
“是。”
某城主似乎已经失去了多说话的兴致，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理由。”
“为了凤翔的尊严与声誉，为了凤翔的长远利益，为了凤翔数万军民能够在世人面前昂首挺胸，我们必须打！从主公讲的情形来看，我们在洛阳的人即使想不战而退，成功的机率也不到一成。当然，如果抛弃我们在洛阳城的工匠和百姓，成功的机率或许有五成。”
庞统的意思很明确，现在想全身而退都不由凤翔说了算。十余万黄巾军的围攻之下，凤翔即使愿意忍痛放弃任务，也无法带出洛阳城的工匠和乡民，军队的追击速度，绝不是普通n可以企及的。
如果果断地断尾求生，保住赵云、刘星、卢植等人以及驻守洛阳的部队，凤翔城主“仁厚”之名也就彻底作古了，这样的名声看似没什么直接好处，但在过往的历史中，却一直对凤翔的发展起着促进作用。可以肯定的是，凤翔若弃车保帅，弃洛阳百姓于不顾，某城主势必由“仁人君子”摇身一变为“懦夫”、“冷血恶魔”。
不能轻易舍弃百姓，最终的结果便只有一个：洛阳部队为掩护百姓撤离，全体殉城！
既然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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