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高人哪……救了我全家啊……”
“……给你立一尊长生位……”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话语恍如在梦境徘徊脑海深处,此时的陈鸢正走在空荡的人杰殿里,仰望着神台上四位各立一边的神像,指尖抚着色彩斑斓雕刻,目光之中:关公持青龙抚髯;张飞挥蛇矛怒瞪;秦琼一手铜锏过盔顶,尉迟敬德佩弓挂袋,冲阵之状。
不同的朝代、不同的故事里的英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这种感受,他无法形容出来。
“往后还有更多的世间人杰……不知道越来越多后,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化。”
仰望四尊神像的思绪里,忽然有着断断续续的话语飘在耳边,令陈鸢皱了皱眉头。
‘哪里来的声音?’
这座道观乃是他心中深处所显,不可能还有其他话语进来,陈鸢仔细听这些若有若无的话里内容时,一缕缕丝线穿透过道观外的天云,划过满山的绿野,径直飞入大殿。
陈鸢下意识的伸手,这些丝线没有任何质感,悄无声息的没入掌心,每一条丝线,好似一幅幅画轴在脑海铺展开,是人跪去地上虔诚祈求,也有低声哭泣合掌膜拜……
这一幕,陈鸢有些熟悉。
小江镇。
雕琢完秦琼……便有一股青玄气没入胸口,看到了戏班登台表演,见到请了秦琼木雕回去供奉的画面是一样的。
也就说,不管拜木雕,还是拜我,都能得到这些‘丝线’?
想到这里。
陈鸢笑了起来,要是往后这些表演、木雕里的人杰故事传播开来……可笑容没几下就收敛起来。
这是抢这方天地神灵的香火了。
‘我只是将原本属于这世道的神灵重新归位,嗯,就是纠正一下而已’
这样一想,陈鸢心里就舒服多了,笑着看去身后四位偏过头来的神像,一拂宽袖跨步走了出去。
“我想的可对吧,诸位?!”
嗯!
四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回荡大殿,把举步出殿的陈鸢吓了一个踉跄,身形狼狈的在一阵烟雾里,消失不见。
片刻。
香炉袅绕淡淡青烟,静谧的房里,熟睡的身影缓缓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明媚的天光正照进窗棂。
陈鸢穿戴好衣袍走过飞舞的光尘,外面守候的仆人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相迎,那热情的神色,让陈鸢有些不适,好言拒绝了这些侍女、仆人的服侍,问了他师父还有胖道人的在何处后,便径直穿过月牙门去了前院那边。
来往府中的侍女丫鬟见到他过来,脸色含羞退去两旁恭恭敬敬的问好,也有胆怯生惧的低垂脸蛋不敢说话。
陈鸢有些疑惑一觉起来,怎么府里的人都怪怪的。
走了几步,忽地想起,或许是徐怀遇将昨晚的事,告诉了县令,以及丢了孩子的人家,那些汇聚而来的香火之念,以及眼下这些丫鬟仆人的神态,就说得通了。
来到前院。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远远的庭院满是摆着画架的身影挥笔涂抹,疯老头捏着一朵小花在各个画师间穿梭,不时看看这个,不时又跑去另一边指指点点。
胖道人陪着徐怀遇老神在在的坐在檐下,脸色威严的与对方说话,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当然,除了那身肥肉。
那边的侍卫察觉到有人过来,偏头看了一眼,连忙过去俯身贴耳的跟徐怀遇悄悄说了句,那边椅上的男人,急忙转头,随后起身快步迎上来。
“先生醒了啊……快快这边落座。”徐怀遇招呼仆人赶紧斟茶,又搬来一张椅子放去正中的位置,待陈鸢落座后,才跟着坐下,就想陈鸢是主人,他是客人一般。
寒暄了几句。
陈鸢这才好奇的问起庭院里十几个画师是怎么回事。不等徐怀遇开口,一旁的胖道人抢先开了口。
“都侯这是把城里的画师都请了过来,你看看,画的如何?”
孙正德将一张画好的纸张递过来,落入陈鸢眸底的是手持偃月的关公,还上了颜料,与那日显圣而出的神像有八九分相似,看得出那些兵卒记得牢固。
“先生,这些画的怎么样?待画完了,徐某还要拿些送去军营、县衙贴上。”徐怀遇此时感觉痴迷了进去,今日他穿的简单,常服宽松一拉就开,将后背露出半截来,“看,刺的如何?”
厚实的背脊间,青纹游走,勾勒出一幅关羽半阖凤目持刀而上的神态。
背刺关公?
陈鸢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当真胡来,不过这位都侯行伍之人,气血旺盛,隐隐还有股凶猛之气在周身盘旋,应该是能扛得起的。
又说了会儿话,陈鸢也不忘来临江县的目的,正好向徐怀遇打听。
“徐都侯在临江多年,可听过叫瓦梁山的山名?”
“瓦梁山?”
徐怀遇皱起浓眉,摩挲起下颔长须,好一阵,他摇了摇头。
“先生恕罪,徐某虽说在这里多年,可这山名还未听说过,不知先生问这山要做何事?徐某别的没有,麾下儿郎两千,全凭先生调遣。”
“这倒用不上。我自己再找找。”
陈鸢来瓦梁山,是为书中记载一段故事:
临江东南数里有瓦梁山,山中巫人善术,能掳他人之影,囚于瓦罐,杀影而人亡,被人所忌。邻县常翁踏青偶遇巫尸,不知如何而亡,手中奇卷,观之叹术凶恶,将其埋于瓦梁。
之前被逼离开,不过来这边看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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