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入我法门了,甚好甚好,练好了,徒儿抓紧成家,好生一堆孩儿,为师也教他们,到时候一大帮孩子吵吵闹闹,肯定很热闹。”
“啊?”陈鸢有些跟不上老头的想法,不过眼下天色大亮,他还想回去一趟看看戏班那边,“师父,不如随我下山吧,我也好照顾你。不过先跟戏班那边打声招呼。”
“好啊......不过为师不喜这太阳,天黑了,你再来找我。”
老人指着爬上云端的日头,走去树荫坐下,打了一个哈欠侧躺下去,随意的挥了挥袍袖:“快些回去,晚上带吃的来!”
陈鸢笑了笑,这老头疯癫,可条理还是清晰的,便告辞朝山下走去,没几步又转过身来:“师父,我......我叫陈鸢。”
“你还改名了?”老人睁开眼帘,眸底全是疑惑,不过还是点头让陈鸢走了。
白云如絮,鸟雀啼鸣飞过山头,树荫下侧卧的老人美美的咂着嘴,笑的憨厚。
“怎么就改名了呢,陈鸢,好名字,我徒儿相貌堂堂,像极了我,嘿嘿......嘶!”
老人忽然皱眉,吸了口气,翻身盘腿坐起来。
“徒弟都有名字,那我呢?我叫什么......嘶.....老夫怎么记不起来,我姓谁名谁啊......”
老人脑袋陡然一疼,胸口发闷,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名字来,“呀啊——”的低吼,挥袖胡乱的扫开,身后那可大树,轰趴爆开,树枝颤抖乱摇中,整棵树拦腰断裂倒下。
“我是谁......老夫姓谁名谁?!”
老人面容狰狞,抱着脑袋呢喃。
........
山脚下,陈鸢脚步轻快到了官道上,隐约好像听到雷声滚过山腰,还回头看了看,不过也没在意,想着昨晚的经历,恍如梦般让他感到不真实,而且还多了一个师父,学了法术。
这边离伏牛镇不远,一路赶回镇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入长街后,依旧人来人往,摊贩沿街吆喝,不过陈鸢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原来一早王家的事在镇上传开了,神神鬼鬼的事向来吸引人,一时间茶肆、街巷三五成群的圈子,添油加醋的说起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就在场,那鬼就是老王头,死了都不安生,把儿子一家吓得不轻。”
街巷的水井旁,一个粗壮的妇人牵着挣扎的小儿子,另只手夹着木盆绘声绘色的与相熟的邻人窃窃私语。陈鸢走过她们时,也有外面回来的人,急急忙忙说了打听到的新消息。
“哎哎,大事,王家父子俩一起被衙门的人押走了,还上了枷锁。”
“不是闹鬼吗?怎么回事?”
陈鸢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倾听,那回来的男人喘了口气,将抱来的小孩推开,继续跟这些妇人说道:“我从里正那听来的,昨晚那位道长说那鬼有蹊跷,所以他降不了。后来衙役就把老王一家带到里正家里审问,这才审出了真相。
原来老王头卧病多年,一直都是老王的婆娘照顾,后来婆娘死了,就落到他和他儿子身上,几年下来,两人就盼着老王头赶紧死,索性.......给老王头喂了药。”
“刚死的亲人巴不得能保佑自家人平平安安,难怪老王头头七这天回来闹的这么厉害。活该啊这父子俩!”
得知实情的一群妇人纷纷朝老王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久病床前无孝子......陈鸢叹了口气,这事到的眼下应该算是结束了,回到戏班的时候,班里上上下下也在说这事,看到陈鸢回来,一个个跑过来问他昨晚去哪儿了,累的他们好一顿找。
“当时太过混乱,被人挤到别处躲了起来,闹鬼嘛,根本不敢一个人回来。”陈鸢敷衍了一句,那边听‘鬼’字,众人脸上也有些后怕,说起老王头鬼混回来报仇又是一阵唏嘘。
“还讨论什么,做事去。”
赵老头过来将他们驱散,随后看向陈鸢,“回来就好,想想今晚演哪出戏,可是要好看的,咱先把昨晚的损失补上。”
对于昨晚的事,他还心疼损失,让陈鸢赶紧再想出一出好看的戏来弥补上,对于陈鸢昨晚在哪儿躲着,有没有受伤只字没提。
陈鸢只是笑了一下,看着赵班主心情不好,只得先将师父的事放下来,等下午的时候买些肉食过去一趟。
回到后堂属于自己的那张桌椅,点燃了油灯,将纸张铺开,写了几个字,却怎也写不动,脑子里全是道法的事,心烦意乱下,干脆拿过旁边的《黄川杂疑》翻看。
“黄川东北二十里有黑谷,宽三十丈,深而有底,底中有潭,黑鱼游其中,荒年间,有村人饥饿误食,化虎,奔入山林,杀獐、鹿投以家中喂养妇孺,如此三年,某日昏,化为人扣家门,邻人闻声而出,见状,其人身,头犹是虎,惊惧而死,引来村众棍棒驱赶,虎头含泪奔入山林,是夜虎啸连连,至天明方休。”
嗯?
翻去一页时,纸张晃过灯光,陈鸢隐约看到上面的字迹在折叠的光线里有了变化,有十多个字的线条加重不少,就像特意注明。
‘奇怪.....往日也没有这般变化.
他将书翻到第一页,果然,原本纤细繁杂的字体中,在灯光下,同样有十几个字迹被加重了。
难道是我有了法力才能看到?
陈鸢忽然拿过一旁的毛笔,将《纸马》这个故事里加重的字迹按着前后顺序一一抄写下来,仔细一读,竟是连贯的,像是一段口诀。
他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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