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却是章雯接的电话：“谷玉啊，融恒手机落家里了。”
“他人呢？”谷玉焦急地问。
“跟叶莲妈妈走了。”
“去叶莲所在的医院了吗？”谷玉没时间问穆融恒跟去的原因了，直接问他的去向。
自己根据叶莲妈妈以前的表现，猜都能猜得到她想干嘛。
“是的。”章雯回答。
“麻烦地址您立即给我。”
“好。”
谷玉挂上电话，飞速下床换衣服。
自己得去救穆融恒。
他真的是太善，心肠太软。
有些人，真的沾不得——
车子在高架上行驶，如同腾空飞翔于珠光宝气的森林。
为防止城市光污染，夜晚的灯照系统现在都改成了内光点缀。
各种光源柔和地从玻璃幕墙内部透出来，将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建筑衬托得时尚而晶莹剔透。
叶莲妈妈悄悄看了穆融恒一眼。
他正闭目养神。
叶莲妈妈知道他内心不情愿，但是自己除了叫上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叶莲现在就像笼子里关着的野兽，不停地在转圈，嘴里念叨：
“融恒哥怎么还不回来，融恒哥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吃不喝不休息，连续地转个不停。
医生也劝不住，难道强行给她打镇定剂？
自己可舍不得女儿老被打这种针。
都怪穆融恒，他又来招惹叶莲干什么？
本来她挺乖巧平静的，就是因为他来了——
明明是他告诉叶莲说下了班还会来。
叶莲那么信任他，当然当真了。
说到底，叶莲的疯病就是穆融恒造成的，他不负责，谁负责？——
穆融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自己性格里有太多不够坚决果断的成分，才导致了现在这种被人纠缠不休的境地。
他何尝不知，自己就应该断然拒绝叶莲妈妈的无理要求！
他本能地对章雯说的第一句话——他们家叶莲关我屁事——才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他听不得女人的哭声。
从童年时代就构筑起来的与叶家人的感情会摧毁自己内心的漠然，然后让这种没有原则的同情泛滥。
自己的确对叶莲说过下班会回来。
既然是这样，自己得把谎圆了再走——
哄一个小孩，总归要把她彻底哄好才是负责任——
叶莲见到他，果然停止了念叨。
她精疲力尽，紧紧地抱住穆融恒的胳膊，就像抱住了枕头一样，站着就睡了。
“你陪叶莲一起睡吧。”叶莲妈妈不舍得女儿这样，脱口而出。
这句话让穆融恒老火。
太过分！
让自己陪她睡觉，那还不如卸下自己这条胳膊送给她做枕头好了。
自己真恨不得立即离她远点，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见面！
他试图拔出自己的胳膊，可叶莲虽然睡了，潜意识却没有睡似的，那手就是死不放松。
如果用力大了，她会猛地睁开眼睛说：“融恒哥，不能走。”
这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胜利果实——
他的胳膊应该长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叶莲妈妈心疼女儿，说她非得躺下睡一会儿不可，不能一直这么站着。
她叫来护士帮忙把叶莲抬上了床，而穆融恒坐在床沿的凳子上，把胳膊交给她让她继续拽着。
否则她又哭又闹。
“我说让你也睡一下，其实也是心疼你。”叶莲妈妈向穆融恒解释。
“没事。”穆融恒疲倦地说道。
等她熟睡了，我就可以走了——剩下的话他现在累得懒得说出来。
“那如果她醒来还这样，你说怎么办？”叶莲妈妈一脸的担忧。
“别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你女儿的药。”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穆融恒别过头看，眼睛露出惊讶，居然是秦博士。
叶莲妈妈没见过秦博士，不悦地说道：“如果你们大夫有办法，我用得着这样吗？”
“那是你没找对大夫，我有办法。”秦大夫说着走向叶莲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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