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不远,只见一乘小轿迎面而来,数名差役相随,那地保见了小轿,也不理会欧阳自远了,抢步上前跪倒,大叫道:“大老爷,小的将凶犯带来了!”
小轿停下,轿帘打开,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有些肥胖、身着县令服色的男子出了轿,见地保在迎面跪着,往地保身后看却看不到谁被绑着,皱眉问道:“凶犯在哪里?”
地保向欧阳自远一指,答道:“便是此人。”
县令哼了一声,怒道:“为何不绑了来?还让他牵着马?他要是逃了怎么办?”
地保哪里敢说自己打不过欧阳自远,只是不出声。欧阳自远见此人是县令,于是接口道:“在下不是凶手,只是借宿在那家,早上发现几个女主人上吊了,误被村民当成了凶手。”
县令哼了一声,不理会欧阳自远,却对身边的差役喝道:“将这凶手绑了!”
欧阳自远又惊又怒,喝问道:“县令大人,你却如何判定我是凶手的?”
那县令冷笑道:“这许多人都说你是凶手,你不是凶手,难不成这些人是凶手?”
欧阳自远一时真是哭笑不得,他这一路上虽然碰到了一个知县一个知州,这二位也的确是不大称职,但却没有象这位县令这样随心所欲,他怒道:“你知我是何人?又知道我为什么来此?一句不问,便说我是凶手?”
县令却不去理会,只是催促着差役快绑欧阳自远.
欧阳自远眼见差役要上来绑,只得伸手入怀取出公文,说道:“我是骠骑将军欧阳自远,奉兵部急令赶往前线,错过了宿头才在此借宿,公文在此,你可一看。”
那县令却全然不接公文,大笑道:“你这凶犯居然还敢伪造公文?你如是骠骑将军,我陆某人便是吏部尚书了!少说废话,待本县打你几十板子,你也就说实话了!”
欧阳自远眼见这位陆知县实在是猪头猪脑,一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差役已经上前来,有心反抗,却又想着如果反抗便坐实了罪名,只得叹息一声,将公文收起,任差役绑了。
陆知县见欧阳自远束手就擒,笑道:“看你还敢与本官顶嘴!咱们这就去现场,看看这凶手如何杀人的!”
欧阳自远怒哼一声,只得跟着往回走,想看看这陆知县如何把那现场说成自己杀人的所在。
陆知县上了轿,吆喝一声,众人跟着往村里走,走不远,只见村头上已经聚集起一伙人在那里等候着。
陆知县令差役将围观人群赶开,令差役牵着欧阳自远,一起进了死者的屋子。他进屋里打量一番,对欧阳自远喝道:“你连杀四人,明明的是谋财害命,还敢狡辩!这一回要不是本县当场揭穿,你便找个借口跑了!”
欧阳自远气的脸都红了,他怒问道:“陆知县,既然我是谋财害命,这屋子里可丢了什么东西?这屋内可有什么打斗的痕迹?那三人为何集体上吊?难不成她们见我进屋但一起上吊而不发一声?那个男子脸上都有了尸斑,身上都已发臭,死了绝非一日,我却是何时来杀的他?”
陆知县被欧阳自远问的张口结舌,脸上发紫,终于怒道:“你也不必狡辩,我看不动刑你是不肯招供了,来人,就在这里打他五十大板!”
一边上的差役大感为难,轻声道:“禀知县,板子没有带来。”
陆知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喝道:“混蛋!为什么不带来?去找一个扁担来当板子,打他一百扁担!”
那差役心说谁能抓人的时候带着板子啊,但知县大人威风八面,却也不敢顶撞,只得转身去借扁担。
欧阳自远恨的直咬牙,这等奇葩人物,实在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双臂用力,打算再次挣脱绳索,给这陆知县一个教训。只是才一提气,猛听得外面人喊马嘶,听起来居然有一大批人到来。
陆知县也大是吃惊,急叫一边差役:“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一语未了,门已被推开,一个人大步走进来,喝问道:“谁是陆知县?本官汉军奋威将军赵天成,有紧急军机要与陆知县相商!”
半柱香的时间后,欧阳自远坐在昨晚他睡过的屋子里的太师椅上,赵天成在一边陪坐,前面,陆知县抖的如同风中的树叶一样站在那里,脸上惨白,冷汗直冒。
欧阳自远不去理会陆知县,只是听着赵天成的汇报:“玉门已破,敌军一路进击,已占据张掖,探马探得,敌军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奔南侧的民乐县,一路已抵北侧的山丹县,北路军的兵锋直指咱们所在的永昌。末将领兵十五万才到这里,柳将军、于将军、钱将军和孙将军都已到齐,末将已经派柳将军前去收拢自玉门一路败下来的败兵,估计不久就会回来。”
欧阳自远皱着眉头问道:“北路敌军离此多远?可会很快抵达?”
赵天成答道:“北路敌军才到山丹县,离此二百里,南路敌军与北路敌军齐头并进,两路军都是一路追击着咱们玉门的败兵,想来不会很快到达,应当会在山丹休息一两天。他们的骑兵也不是很多,以末将估计,要五六天才会抵达这里。只是这永昌城墙低婑失修,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城墙,实在无法防守,而且敌军南路军如果从侧面来袭与其北路军合围,我军只怕要麻烦。”
欧阳自远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咱们一会儿回营商议一下。”
赵天成点头,看了陆知县一眼,问欧阳自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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