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
王宵举手。
考生们都还在埋头写文,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神情焦躁,还有双目无神,咬着笔杆,隔一会儿才写一小段,分明是在憋字。
有吏员上来,当场把试卷糊名,连同稿纸一并装入考袋,才道:“可以出去了。”
“有劳!”
王宵拱了拱手,提步向外走去。
一如县试,王宵依然是第一个交卷,路过考棚时,必然会影响别人,有的恨恨暗骂,有的心一横,胡乱凑字。
甚至一个须发斑白的老童生看着王宵如此年轻从棚前走过,神色一滞,身子一晃,当场晕劂。
“快快快,快来抬人!”
几个吏员立刻上前,把老童生往外架。
“不,我还能考,让我考完!”
老童被弄醒了,无力的挣扎。
吏员哪管他,万一吐血死了人,他们多多少少也要担点责任,而且老童生考着能晕死,分明是没指望。
科考时学子如身体不适,考官有资格将之驱逐。
老童生无力挣扎,眼角流下了滚滚浊泪,就仿佛被强行剥夺了梦想。
目睹这一幕的童生均是心中戚然,他们在老童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真正能通过科举上位者,少之又少,更多的便如老童生,年年考,年年落,疲了,倦了,却仍放不下执念,水平也不断下降。
而科举如战场,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次两次考不中,气就泄了,再考下去,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迷梦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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