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裴府。
接到裴衍返程消息的裴墉坐在正堂上,而关于裴衍此次历练的具体卷宗也被送了过来。
对于这位自己唯一的嫡孙,也是国公府未来的接班人,裴墉在培养裴衍的方面也是花了心思的。
裴衍的性格有一点和自己的儿子很像,那就是过于感情用事了些。
此番因为两个侍女,损失了四名精心培养的护卫,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当然,现实生活里无法用划不划算来衡量这事儿,毕竟谁也想不到许士廉和白亭肃能做出这种事情。
但光是为了两名侍女就分出七名护卫这种事,就足以看出自己这个孙子是什么秉性了。
自从裴仲元去世之后,裴墉开始亲自教导裴衍,渐渐地也发现了裴衍与之前有了许多的不同。裴仲元在世时,裴衍不过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甚至说是书呆子也不过分,而自从裴仲元去世之后,裴衍不仅起了练武的心思,更是弄出了香水作坊。
裴墉自然知道香水作坊的事做成之后会有很多人不满,但他仍然支持裴衍去做,这并非是裴墉不通人情世故,而是想借机看看自己这个孙子的能力。
东京作为一朝首都,可以说是士族满地走,勋贵多如狗。不客气的说说香水作坊的模式要想推出去最艰难的试验地就是东京城。
但裴衍就是把这事儿做成了,虽说有自己在朝堂上分担掉了绝大部分的压力的缘故,但也足以说明,裴衍对于朝堂各方势力还算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
香水作坊不过是涉及到用工一项,对于这帮士族而言并没有牵涉到核心利益,看在皇帝和裴墉的面子上也就这么成了。但裴衍要真想在做点别的什么,就不是现在的身份可以考虑的了。
当初范相不也是要一步步走到相公的位置才开启的新政嘛,就算如此,新政最终也还是迅速的以失败告终。一朝相公尚且如此,何况裴衍啥也不是。
裴墉隐隐猜出自己这个孙子心里有些想法的,当年他是范相的忠实拥趸,看着那位志同道合的老人为这个国家付出了一生,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裴衍有范公遗风,这是裴墉为之欣慰却又为之担忧的地方。为此,他需要裴衍有一颗坚韧而果决的心。
若裴衍一心做个富家翁也就罢了。大宋的兵权从来不是归属于一家一姓,裴墉可以坐拥西北几十万大军,并不意味着军权是世袭的。何况裴家自先祖随太祖起兵至今,世代从军,死在战场上的人够多了,裴家人丁不兴,裴墉打心底里也不是很希望裴衍走自己的路。
可香水作坊的事让他看出了裴衍的野心,如果裴衍真的有范公那般心志,那就不能跟裴仲元那般,事事将一个情字放在首位,如此一来必生出诸多弱点。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便是权力。
裴衍还很年轻,朝堂上那些个老狐狸那个不是生了八百个心眼子,想要应付这帮人,裴衍还是嫩了点。
科举的事裴墉帮不上忙,但在军队里,裴墉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这一次的历练亦是如此。
军人的心向着谁,从来不是看你是谁的儿子孙子,不看你姓什么,只有真的跟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厮杀过,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一役后,裴衍的名字也会慢慢地在江南兴平军里慢慢传开,至少给诸军将士留下一个最基本的印象,那就是这位小公爷不是啥也不会的二代。
至于说仕途...哼,谁说文官就不能带兵了,当年范相经略西北不也是文人之身。
“这性子,还是需要再磨一磨啊。”裴墉看着下面人递上来的报告,叹了口气道。
而在这份折子里,裴墉却也敏锐的看到了两件事,其一便是裴衍与小蝶两位侍女的关系变得愈发亲近起来,虽然未有同房之举,但显然态度相比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其二,裴衍在江宁府写了两首词,其中水调歌头经由一段时间的传播已经传到了京里,如今东京城里的文人学子对于裴衍这个名字也是多了另一层认知。
就连当今官家也忍不住称赞裴衍诗才不逊晏同殊,更胜杨无端。裴墉也是第一次知道孙子还有这本事,颇感欣慰,他们这帮军侯的子孙里,读书的不少,被夸赞有文才的没两个。
而另一首词,却是写给了一个青楼女子。
裴墉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裴衍今年十八岁,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对于男女之事有了心思也是在所难免,两个侍女也就罢了,只要不在当家主母进门之前搞出人命来就行。
但这青楼女子。
非是裴墉看不起谁,国公府高门大院,这个话柄,他不想落下。想想前几年顾家老二那名声,据说自己这个好孙子还跟顾老二走的挺近。
难不成是近墨者黑?要说顾偃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宁远侯这一家子没个好鸟。
“也是时候让兰儿给衍儿寻一门亲事了,若能帮着衍儿寻一位好妻子,或许能弥补他性子上的不足。”裴墉心里暗自思忖着。
虽然裴衍此前曾说过等科举之后再考虑成亲的事情,但万一裴衍没考上了,还能不娶了咋地,有些事不能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更何况定亲而已,又不是马上就成亲。
东京城那么多达官显贵,士族清流,谁家里没有一两个待嫁的女儿,真要找个好的也得费好一番功夫呢。
“来人,去把大娘子叫来。”想到这里,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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