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人的蒙古包,儿媳妇和孙子在家,分别叫嘎斯迈和巴雅尔,儿子巴图给队里放马去了,不在家。
巴雅尔九岁,但很壮实,很有野性,他在爷爷同意后,接了文昊的糖果,甜甜的叫叔叔。
老人养了六七条大狗,领头的叫巴勒,蒙语的意思是虎。
巴勒是带有藏狗血统的杀狼狗,高大凶猛,身子虽然不如一般的大狼长,但身高和胸宽却超过了狼。
它和虎斑它们相互不服,不过都很规矩,没有主人命令并不会打架。
老人用手抓羊肉招待客人,文昊从马背上卸下米袋子送给老人作为感谢。
吃饭间,两人说起黄羊,老人说道,
“早几年的时候,草原上时不时地就能见到上万只的特大黄羊群,部队曾经用军车和机枪到草原猎杀,结果把境内的黄羊都赶到境外去了。”
老人深爱着草原,对草原上的一切都深深眷恋并了如指掌,他对于草原、狼、羊和人关系的认知,不同于一般人。
可能是得益于长久的游牧文化熏陶,他清醒地认识到:食肉的蒙古狼,正是蒙古草原和蒙古人得以长久生存的关键所在。
狼虽然也捕食牛羊,但更多时候是以野生食草动物为食,抓鼠捕兔吃黄羊,极大的保护了蒙古草原,也就使蒙古人有了生存的根本基础。
老人讲,狼还是草原上优秀的清洁工!
尤其是在爆发自然灾害的情况下,草原狼把死去的牛羊马、旱獭黄羊、野兔野鼠、甚至人的尸体统统处理干净,用狼嘴、狼胃和狼肠将所有的养分吸收,最后只剩下一点毛发牙齿留给了草原,没有给细菌留下一点点滋生的环境。
万年历史的草原能一直如此纯净,草原狼功勋卓著。
所以,他对蒙古狼的态度是:打,但不能打绝。
文昊认同老人观点,引申讲了生物链和生物防治,讲了环境对生产生活的影响,也讲了草原承载力的问题,老人极为感动,引为自己。
“没想到,汉人里面也有你这样懂得草原的,真不简单!”
“队里的负责人包顺贵就太差了,虽然是蒙古人,不懂草原,天天杀狼,还抓天鹅,铲掉稀有的白芍药种地……”
老人接着开始不断唠叨那个包干部的不是。
“老人家,那样的做法是不会长久的,自然规律人人要遵守,局面应该很快就会改变……”
“那就是长生天降福了……”
文昊给又老人说了青贮饲料的制法,说了这种技术对定居饲养,尤其冬季缺草时的巨大作用。
“有了这样技术,就能把夏秋季节多余的牧草有效储存起来,以丰补饥,可以有效的保有牛羊数量。”
“牛羊群数量增加,就可以在大城建厂,取肉制皮纺毛,就连骨头都可以在处理后做成饲料添加,利用率就大大提高,能养活更多的人……”
老人就盼望着能早日实现!
文昊当晚就在老人的蒙古包里住了下来。
在蒙古草原,平安后面没平安,危险后面有危险!
后半夜的时候,文昊便近距离的见到了人、狗和狼的恶战……
深夜,文昊突然被嘎斯迈急促的呼叫声和狗群的狂吼声惊醒,他迅速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冲出蒙古包,出门时还顺手操起门旁一根马棒。
透过雪花乱飞的手电光亮,他竟然看到嘎斯迈正拽着一条大狼的长尾,想把狼从挤得密不透风的羊群里拔出来。
狼拼命地想回头咬人,可是吓破胆的傻羊既怕狼也怕风,拼命往挡风墙后面挤,前扑后拥。
把身体间的落雪挤成了臊气烘烘的蒸气的同时,也把狼的前身挤得动弹不得。
这只倒霉的狼只能用爪扒地,向前猛蹿乱咬,和嘎斯迈拼命拔河,企图冲出羊群,回身反击。
嘎斯迈身后的两条大狗也被羊群所阻,干着急无法下口,只得一个劲狂吼猛叫。
草原上游牧的蒙古人,行装极简,围绕毡房在东、北、西三面用毡布隔开挡风,南面主要看人和大狗守卫,
文昊全方位探查展开,发现毕利格家的五六条威猛大狗和虎斑他们,正在羊群的东南边与狼群死掐。
狼群显然在声东击西,牵制狗群的主力,掩护冲进羊群的狼进攻,或者撤退。
羊群中西部的防线全靠嘎斯迈顽强坚守,不让这条大狼从羊圈挡风毡墙的西边,把羊群冲赶出去。
“别来!别来!狼咬人,快赶开羊!狗来!”嘎斯迈大叫。
同时身体向后倾斜,狠命地拽狼尾,满头大汗。
她用双手掰狼的尾骨,疼得狼张着血盆大口倒吸寒气,恨不得立即回身把人撕碎吞下。
狼看看前冲无望,突然向后猛退,调转半个身子,扑咬嘎斯迈,只听“刺啦”一声,半截皮袍下摆被狼牙撕下。
嘎斯迈的细眼睛里,射出像母豹一般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狠劲,拽着狼尾就是不松手。
她向后猛跳一步,重新把狼身拉直,并拼命拽狼,往狗群那边拽。
“阿妈!”
巴雅尔一声惊叫,冲出了蒙古包,声音都变了调。
他几乎像跳鞍马一般,从羊背上跳到了嘎斯迈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狼尾。
“抓狼腿!抓狼腿!”
毕利格老人此时已冲到羊群边上,一边轰羊一边朝东边的狗大叫:“巴勒!巴勒!”
巴勒听到主人的唤声,立即退出厮杀,急奔到老人的身边。
老人扬起手里的电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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