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明白诸官的百转千回,安悠然却是懒得理会,转身向着陆鸿下颌一挑,对方当即施施然而出,将余下的锦盒一一打开,呈于黎彦面前,“王爷,我家主子说了‘轻徭薄赋’既是她的主意,就断不能贻人口实,这里有银票一百万两,田契三十万顷,权当宁靖堂预缴的税款。此外为感殿下的多方照拂,另有粮食三百万石己至城外,大漠良驹十万匹不日抵达,还望王爷可以笑纳。”
纵知宁靖堂乃资籍豪富,可一出手便是数以百万,却也超乎众官的想象,脸上浮现的表情堪用‘丰富多彩’四字得以形容。而以安悠然素来秉承的棒打落水狗的宗旨,又怎会白白放过他们?点漆的美眸弯似弦月,慢悠悠的开始就接过话茬,“对呀,因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尤其是像王爷这样博观始终穷极事情的人,更是恩怨分明泾渭了然。旁人对他的好,他必会铭记在心,旁人对他的不好,他也定是眦睚必报。如此一报一还,方为轮回因果天理昭彰!所以陆鸿,你要记得,对于王爷定要赤诚坦荡,只要咱们竭力虔心,他定亏待不了宁靖堂。切别学某些不知好歹的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妄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蒙混过关!须知若是连区区商人都能窥见的内情,又怎么能够在王爷那里就成了秘密?!该说他们是愚蠢?还是该说找死?!诚然一个人找死,与他人无关,不应受人臧否。反正到时候一大家子轰轰烈烈的上路,倒也算得上是合家欢腾不是?”
婉转空灵的嗓音,偏偏说起话来,阴中带着森,森中带着寒,再配以安悠然三分狡七分诡的讥诮,竟是生生将现场的气氛降至冰点。明明屋内是灯火通明,屋外是繁花似锦,却只见得诸位大人们脸色发青瑟瑟发抖。有碍观瞻之下,黎彦的补刀更显得果决锐利所向披靡,“即日起,但凡十日内未到刑部自首清赃者,一律以颠越不恭论处;转匿财物企图脱罪者,凌迟枭首满门抄斩!余亮,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臣余亮谨遵王谕,必当肃清滥官污吏!”铿锵的回答中,余亮跪地领旨。
眼见黎彦心意己决,裴霈在微一沉吟后,竟也改变初衷道,“王爷,余郎中明公正义,确系担当的最佳人选。但他位居兵部,行事恐诸多阻力。老臣愿从旁相助,请殿下准许。”
虽是诸多不快,但于裴霈的中正,黎彦却是丝毫未曾质疑,“有劳裴相。”
事已至此,不管是几人悲喜几人愁,终是尘埃落定再无转圜。随着黎彦大手一挥,这场堪比山路十八弯的曲折盛宴总算是开了席。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喝到的哪怕是琼浆玉液,也止不住破财的肉疼。诸官对于安悠然的态度也从先前的轻蔑,变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而安悠然倒是乐在其中,虽是趣味稍显恶劣,但被人畏如蛇蝎实是妙不可言。倒是陆鸿对此心存怨怼,走到她的身侧忿忿道,“主上,你常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瞧嵘南这帮达官贵人也绝非善类。你向来逍遥洒脱,何苦参和这劳什子?!就算是那位王爷与你有恩,咱们钱也出了,力也使了,理应是仁至义尽。待事情一了,你就和我回琏宕吧,你许久没有露面,各大掌柜都老在念叨,希望你能尽早回去主持大局。还有韩兄弟,来找过你好几回……”
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安悠然嘴角一撇就打断道,“陆大哥,当年你我初识,我就和你说过,世事无常,但求一杯黄土掩苍凉。现下嵘南就是我的这一杯黄土,所以我不会再回琏宕。你和其他掌柜若愿意,可将事务搬来于此;若是不愿,就当我是个空领例钱的懒散闲人。至于尔齐,不必理会,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估计那小子不久就会找上门来。”
“难道……”手中一抖,陆鸿险些将正准备饮用的酒盏打翻在地,“主上难道你真要嫁给这位王爷?!全都是真的,不是逢场作戏?!你休提散伙的事,我等虽眼下风光,可到底不过是些贩夫走卒,若没有您的收留指点,恐早就流离失所,哪来得机会一展抱负?莫说你要我们来嵘南,就是刀山火海,兄弟们也是誓死追随。但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如嫁进王府,可曾想过其中的厉害关系?!不错这位王爷确是容姿出色……”
“他那不叫出色,”瞥了眼被百官众星捧月搬围绕其中的黎彦,安悠然挑眉贼笑,“该叫绝色。”
想他个大男人和个姑娘家如色中恶鬼般的讨论男色,不说伤风败俗,也是鬼泣神号,陆鸿眼皮抽搐道,“色相就是皮囊,总有艾发衰容的一日!与其选个中看不中用的,属下觉得主上你还是选个精明强干的夫婿为好。”
左手托颐,安悠然眼波如丝的回道,“可黎彦是出了名的用兵如神,并非昏庸无道之辈。”
咬牙苦撑,陆鸿一本正经道,“咱们商人讲究的是人取我予将本求财,和打打杀杀有何干系?”
“可他比我有钱,我嫁他不正好一本万利?”扁扁小嘴,安悠然意犹未尽。
“您又不缺钱,”头皮发麻,陆鸿苦口婆心道,“为了些许的虚名浮利,搭进去一生,岂非得不偿失?”
“这倒也是……”睫羽轻垂,安悠然似乎若有所思。却在陆鸿以为大功告成时,忽的双手一拍,笑得人比花娇,“有了!陆大哥你去替我保个媒,让黎彦入赘咱们宁靖堂,这样我不是就可财色兼收?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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