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斩魔弯此人,实力尚可,为人言必信,行必果,血性忠诚,但性格极端,无法忍受被所信任的人猜忌。
早在久远前,蔺重阳便知晓此人,不过,一直以来都对其没什么想法,因为……
没用。
其之能为,勉强能说上一句尚可,除了一手刀法还凑合,也就那所谓的忠诚,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那么,问题来了。
儒门缺这一个战力吗?
儒门缺少的,是全方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光有战力,或者只会读书,早在千年之前便没有竞争力了。
要知道,就连昊正五道这种「打手集团」,都有各自需要学习的内容,更遑论寻常儒生。
一个只会杀人,且思想极端的战力,放儒门肯定不合适。
相同的道理,蔺重阳也不需要所谓的忠诚,他需要的,是志同道合之人,只要思想与信念能够不断传递,忠诚与否,对他而言并无意义。
此番也是带玉离经给伏字羲收尸,顺路过来把问题解决一下。
句句入耳,字字诛心,似乎要将异斩魔弯心中的坚持,给一脚踩碎。
「闭嘴!你又知晓什么!」
一声冷喝,是更加凌厉的刀气扑面而来,然而刀气虽利,却是当场失利,尚未能靠近蔺重阳身前三尺,便直接溃散。
「怎么,说到汝之痛处了吗?一生只为那所谓的忠诚而活,值得尊敬,却也同样悲哀。」
蔺重阳的语气依旧未变,令一旁的玉离经不由侧目,他却并未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放弃自我,只愿成为他人手中的一把刀,遭受背叛,却不敢报仇,心灰意冷,却不愿自尽。
背井离乡,像条狗一样自囚于此,任由岁月蹉跎,汝不就是尚且心存幻想,希望有人能再丢一根骨头吗?」
这样的人很容易收服,蔺重阳却不屑为之,不止是他,一旁的玉离经在明白前因后果后,同样是这个想法。
「观阁下状态,想必这些年来,也未曾认真修行过,任凭岁月消磨仍有如此能为,阁下无愧于鬼雄之称。」
在蔺重阳说完后,见异斩魔弯没有反应,玉离经先是出言赞叹,而后话锋一转:
「一代鬼雄,又何必选择放弃自我,为他人而活?
阁下既已自在此囚千年,不妨静下心来,认真想一想,若是能想明白,前方即是康庄大道,若是想不明白,不妨直接了此残生。
阁下追求之信任,所能够换来的,不过是又一次的利用。」
异斩魔弯的「尚可」,是站在蔺重阳的角度,而在玉离经眼中,其之实力,足堪称得上不错。
武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囚千年尚有如此能为,若是能摆正心态,自当能更上一层,即便儒门不需要……
丢去天都培养一下,作为一代将才,已是绰绰有余。
玉离经的话语,较之于蔺重阳所言,则要柔和太多太多,两相对比之下,让异斩魔弯不禁开始认真思考。
一直以来,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位「明主」?还是发挥自我价值?亦或者一位能让他发挥自我价值的「明主」?
他低下头,看着这双潜魔勿用之手,又一次问自己:
一直以来,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
答桉是,不知道。
因为,他好像从来没有追求过什么,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在与人厮杀,或者为别人杀人。
从前的时候,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然后便陷入其中,最终越陷越深,直到将其当做自己活着的
目的。
但是,当这一层假象被残忍撕裂,他罕见的发现。
自己似乎迷茫了。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蔺重阳,望向一旁的玉离经,艰难开口询问:
「你之追求,是什么?」
又一次,他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之身,只为求一个答桉。
玉离经心中叹了口气,但还是做出回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将目光收回,片刻沉默之后,异斩魔弯方才开口:
「我不懂。」
「这证明阁下在思考,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只想着忠诚。」
对于异斩魔弯身上的变化,玉离经自然是乐见其成,大破方能大立,一把刀所能发挥的作用,太过于渺小。
比如说,让他不要伤害百姓,他只知道这是命令,却不知道为何这样做。
不管是在儒门,亦或者是在天都,似这般落后的思想,都早已经被时代所淘汰。
「思考吗?我自生来,唯独与刀缘分颇深,如今,我是否该拾起这份初心?」
出言同时,异斩魔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玉离经。
「阁下的人生,当由阁下自己决定,不管是我还是师伯,皆未将阁下当成一把刀,一件物品。」
这一次,玉离经没有给出答桉,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自己决定……」异斩魔弯收回目光,开始自言自语:「若追求刀上极限,那又该如何走?
刀上极限当真是我之追求吗?若放弃这条路,那我还会什么?杀人吗?」
「阎罗鬼狱已经改朝换代,汝若有兴趣,可以回去看看,当今之鬼狱,应当不会令汝失望;
若是准备留在苦境,便莫要走上那为祸苍生之路。
否则,任凭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吾皆会将汝寻到,摧魂灭魄,剉骨扬灰。」
蔺重阳将话撂下,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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