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洲比安小侯爷大,他最清楚安太夫人在这侯府经历过什么样的事,因而最是能体谅她的心情,便劝说道:“姨母也不必太过悲观。那孩子若真是个聪明的,打小就告诉他这逍遥侯府跟他没有关系,以后是要由嫡子继承的,若他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便送出去读书也好参军也罢,总能给自己博个好前程,到时候也不会觊觎逍遥侯府。倘若日后安康的媳妇真的介意,您也可以将那孩子养在您膝下,不碍着她的眼也就是了。总之能解决事情的法子多得是,您实在不必现在就忧愁这些。您说呢?”
安太夫人终于被说服,欣慰的拍了拍贺之洲的手臂,甚是遗憾的叹一口气,“我那姐姐一辈子软弱无争,我以前最是瞧不起她的,可她有一样却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安小侯爷扁了嘴抢话道:“我知道,您生的儿子永远也赶不上姨母她生的儿子呗……有您这样嫌弃自己亲生儿子的吗?”
安太夫人根本不搭理他,只叹息着对贺之洲道:“你说的也是,不管如何,总要先见见那个孩子。”
复又拍拍贺之洲的手臂,“家里的事,又让你费心了。”
“您说这样的话,我会不高兴的。”贺之洲笑道:“若没有您跟姨父,我如今便是想费心也没办法的。”
他温言细语的安抚安太夫人,心底又冒出了奇异的感觉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对着安太夫人安小侯爷以及别的人,他的情绪永远不会被他们影响甚至掌控!
可为什么,偏偏换了她,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
用了晚膳,贺之洲便将安小侯爷提溜到了外书房说话。
“表哥,今日多谢你。”安小侯爷难得正经的给贺之洲行了个礼,“这世上,我娘最听你的话了,若不是你帮着说情,我娘真会狠心将凡哥儿远远送走的。”
他虽放浪不羁,但对自己的血脉还是很看重的。
贺之洲便板着脸训他:“如今你儿子也有了,行事也该有个章法了。从前姨父姨母怕逍遥侯府卷入朝廷的纷争,为着避嫌才由着你在外头胡来。如今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再像以前一样不着调,让姨母生气,看本王饶得了你!”
“是是是,我知道了。”安小侯爷没口子的应承道:“便是不为别的,如今我已身为人父,很该有为人父的担当才是。若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儿子岂不就要被我带坏了?表哥你放心,从今往后,烟花柳地我是再不会去了,这些日子就让我娘相看起来,哪家姑娘不嫌弃我,我就娶了她回来。”
他说着,很有些大彻大悟般叹一口气,“你跟娘担心的没错,若凡哥儿大了再娶妻生嫡子,难免会节外生枝,再让家宅不宁就不好了。唉……”
他老气横秋的叹口气,“有时候我也挺羡慕表哥的,你瞧你一直这么洁身自好,自然就没有我这样的烦恼,突然跑出来这么大个儿子,还是很吓人的。”
他这哪是烦恼,瞧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炫耀他有儿子这件事。
贺之洲有点想揍他,有儿子了不起吗?他以为也会有的!
安小侯爷没察觉自家表哥想要揍他的心情,兀自得意洋洋的说道:“虽说这桩事我赶在了表哥前头,不过表哥也别太羡慕我。如今你跟公主就快成亲了,你们抓紧点儿,争取三年抱俩,努力努力,还是能赶上我的。”
贺之洲眉头微皱,他想起明月在马车上看他时那惊惧的神色,心头就忍不住有些烦躁了起来。
他想了想,这件事不能对别人说,唯一能说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不靠谱的表弟了。
“刺客扮作凡哥儿刺杀本王时,本王的玉洗神功正是要突破第九重的紧要关头。”
安小侯爷原还嬉笑的神色瞬间凝固了,大惊失色的看着贺之洲,“你逆了真气?难道……这么多年的心血尽废了?还是内力反噬?我记得我师父好像说过,玉洗神功越到后面,越要当心,万一被内力反噬,后果……后果他没告诉我还是我给忘记了?”
安小侯爷一时心慌不已,又恨自己当年在乾坤门不够用心,以至于好不容易他无所不能的表哥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半点用场也派不上。想到自己的无能,安小侯爷就更恨自己平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你现在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玉洗神功……还能用吗?”
贺之洲的确在那时候拼力逆转了体内的真气,千钧一发之时担心那侏儒会折返回去伤害明月或者挟持明月来威胁他,他没有躲开,只得硬生生的迎上去催动体内真气将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如若不然,那侏儒刺在他胸口那一刀,毫无疑问就刺破了他的心脉!
他原以为内力反噬他会极为痛苦,可养伤那段时间观察下来,除了玉洗神功的修为几乎没有了之外,他并没有别的不适,早年打下的基础也都还在,身手虽说再比不得以前,自保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便是玉洗神功内力反噬也没有伤到他分毫,如今却不得不怀疑,他对着她时失控分裂的情绪,会不会就跟玉洗神功内力反噬有关?
贺之洲将他的疑问说给安小侯爷听,安小侯爷一反平常的跳脱与不正经,愕然问道:“是只对公主那般,还是所有人都有可能随时令你发怒?”
“本王也不甚清楚。”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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