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卸任里长之位?!”
县令大人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猛的咳嗽了起来,挤着泛红的眼睛看着朱五六。
朱五六前后忙活,给人捶背,给人顺气。
生怕被当官的在他家门前碰了瓷儿。
县令一股气顺下来,摇头说道:“你、你才当了多久的里长,屁股还没坐热呢吧,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心思,你不管这个村了?你不管谁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为了当里长费了多大的劲,转眼功夫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舍得?”
不舍得也得舍得。
朱五六给人顺完气,又安然的坐回到了原位,嘿然一笑。
一心不可二用,他朱五六自认也没有那么多脑子和心眼子,若是开了镖局,他就得去睡那身心投入,不然愧对大外甥女在他身上费的心思,也会辜负了媳妇儿对他的信心和期望。
可要是全身心投入了镖局买卖上,势必会疏忽了村里的事情。
眼下春种刚刚结束,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等到了秋收时候呢,那时候家家户户收粮食也好,卖谷子也好,都会有很多问题出现的。
而他、不能顾上不顾下。
既然无法兼顾,那不如就赶紧让贤。
更重要的是,以前他追求幸福,追求别人对他的尊重,等追到了手,终于明白了,幸福是啥呀,幸福就是遭罪。
当了里长这段时间可给他操劳坏了。
忙活半天还不是为自己家争利,一分钱捞不着不说,干好了别人觉得是应该的,不会有啥说法,但要是干不好了,那唾沫星子能淹死个人。
对,他的内心也不够强大,根本也压不住村里这些人。
既然多干多措,那从今往后就不干了。
县令大人一听,却是来了劲儿,使劲拍着桌子说道:“这里长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了吗,你当它是儿戏不成。
朱五六,咱们说事儿讲究一码归一码,我和你说生意上的难处,你别给我扯到别的地方。”
朱五六精神抖擞,说没用的都是和稀泥,直接跪到了地上,将未来能预料的事情都摆在了县令大人面前,让他自己选。
县令大人被吓了一跳,屁股当即离了圆椅,念自己不能失了面子,眨眼间又坐了回去,静静的听朱五六说话。
期间压了三口水。
脑中也乱做了一团。
“大人……小民也属实是为了大人着想,大人只说一子出家,七祖升天。
可反过来呢,难道不是一人出事,全家倒霉吗。
村里的里长和朝廷指派的皇商来讲,孰重孰轻,大人心里必定比小民分的清楚。
到时候小民若两边干的虎头蛇尾,村里人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过去了便过去了。
可若是将来小民的镖局接了大买卖却耽误了……”
没等朱五六说完,县令就站起了身来,瞪圆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二人目光相交,思忖片刻,县令大人一口饮下了碗中的茶水,抹了抹嘴巴沉默半响。
朱五六的话言之有理,县令说有难处尽管来寻他,一是客套,二呢,也真的是不放心他们家有没有这个能耐办好皇差。
毕竟能做好本分过好日子是一回事儿,给朝廷做事又是一回事儿。
他最担心的最后弄巧成拙。
一家遭了恶,一县的人都遭恶。
那才是得不偿失。
县令低头探出了一口气,“你既然能力如此,想着把心思都放在官家的事上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国不能一日无主,村也不能一日无里长,你既然要交棒,总得给我找个接棒的人才是。”
这棒难不成还要给他不成,他公务繁忙,哪里有空。
朱五六笑呵呵的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喊道“大人圣明。”紧接着便给县令打了保证。
人他心中已经选好了,不日等回头商量商量便带去给大人瞧。
县令大人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他扫了个干净。
彼时也没了先前喜笑颜开的态度,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既然有了人选该是早说才是。”
他在乎的是朱五六这个人吗,他在乎的是难民会不会变流民,流民会不会变反民。
兢兢业业几十年,最后落得和凤台县那乌龟王八县太爷一样倒霉,那才是祖上失德了。
“那个……大人,小民还有第二件事呢。”
“要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人家很是不耐烦,朱五六便也识趣。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他家里不是有一个养子吗,当初落户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初在凤台县的原户籍抄录下来了而已。
这就相当于孩子还是别人家的,是个独户。
县令微微抬眉:“你的意思是想把这孩子的户籍并到你家里来?”
“正是。”朱五六嘿嘿一笑,探着身子说话:“并到我家里来,孩子以后念书,考试,哪怕也学着经商去,总得有人给他做担保。
所以小民就想劳烦大人……可这毕竟是件小事,迟迟也不好意思和大人提。”
小事才该提,小事才好办。
县令点点头,准了,“过几日你进城直接带着孩子去衙门找万里就成。”
“小民多谢大人。”
今天,唯有这句话说的最是真诚。
前些晚上,三两还不敢一个人睡,夜夜都是朱五六陪着的
晚上没事儿,爷俩就闲聊呗。
聊着聊着,朱五六难得想起了这事儿就问三两了。
想不想做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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