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听不懂。
朱五六只想要家里都平平安的。
什么大牢什么县衙门这些词儿现在都不想听,想逃避。
他不想见这个让他受到惊吓的老头子。
吴又仁这头就更不想了。
心里直骂人:老灯一个,仗着有点学问就得得嗖嗖的,叫人家大外甥女啥?
小友?
这才认识多长时间那。
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儿吧,把家里钱都败祸没了的那种,老了只能躲在这松树村里当自己还是一号人物。
瞟一眼朱五六,这家伙还让周欢去送老头子,傻不傻。
此时,周欢扶着楼德华往他家院里走。
不聊不知道。
一聊还真被吴又仁说对了一半。
早年,楼德华家里是有点小钱,后来也确实败了。
不过他却不是个花花肠子的男人,相反,他还有一段专一、专情、永生难忘的感情。
楼德华说起夫人时,眼睛是弯的,笑容是甜的,那神态是羞涩的。
他说他的夫人老家就是幽州城这儿的,幽州凤台县人,两人少时一面相识二面相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只可惜二人命里没有儿孙命。
家里面当年怕他绝户闹得十分厉害,但他下面还有弟弟呢,不怕楼家没人传香火。
他是坚决抵住压力没有纳妾呀,但那时候他忙其他的事呢回家也没有安抚好妻子的情绪。
间接导致了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从此落下了病根,就在八年前妻子离他而去。
一夜之间他成了天地一孤旅。
他现在之所以到这地方来,不是游山玩水,不是差钱,是追思来了。
“您的夫人一定很漂亮吧。”
周欢一这么说,楼德华也不掩饰,点头点的很是痛快。
指着周欢的鼻尖道:“她小时候啊比你还漂亮嘞,喜欢她的小伙子从家门口排到城门口哟。”
周欢姨母笑也捂不住啊。
忙是问道:“那她咋就喜欢你了呢?缘分?”
楼德华卡巴眼儿,说起当年的自己那也是fēng_liú倜傥,绝不是骄傲。
另外,他们之间还有个小故事。
“这话我也问过,你猜我夫人说了什么?
她说那时候多少才子都想追求她,约她爬山、游船、看鸟,什么样的都有。
可唯独没有一个和我一样的。”
“您啥样啊?高大威猛还是温润如玉?”
楼德华摇了摇头,想起青春时光捂着嘴偷乐。
“我夫人说,她从前只当我是个知己,不烦人的那种,可以一同吟诗写对,一起钻研学习,真正和我好那从没想过。
直到有一天我们两人一起吃饭,她是女孩子胃口小嘛,一碗八个馄饨吃了三还剩五个,我一看那有点浪费呀,以后要是过日子不依靠家里的话可不能这么过。
我问问她,还吃吗?她摇头,那还说什么了,我吃吧。
于是我端过来就吃了,吃的连汤都不剩,就这么一遭,她就认定我了。”
楼德华的话醍醐灌顶。
周欢眼观鼻,鼻观心。
忽然明白了自己那些年单身的原因了。
别的女孩子说自己是吃货,那叫贪吃。
浅尝辄止,眼睛大肚子小,导致男人们一谈恋爱结婚就发福,其实这里面很大原因来自女性,因为他们要给媳妇儿打扫剩饭剩菜呀。
而她呢,说自己是吃货,那是真能吃。
和朋友出去吃饭,别管男女,她肯定是最后一个撂筷子的,谁吃不下都没关系,她最后都能包圆了。
就这样子的,她能给哪个男人留机会吃她的剩饭?哪个男人看她吃那么老些能对她产生好感。
恐怕那时候他们还会想:这姑娘胃口大,养不起啊。
“瞧瞧我又开始说自己的事儿了,还没问过欢小友,这工钱是你干多长时间的呀?”
周欢回神,“这是我和我两个表妹两个月的。”
楼德华不可置信:“两个月就这么点钱?还是三个人的?”
“嗯呢。”
“哎——百姓之苦哟。”
说完楼德华笑了笑,仿佛对这些被他看在眼里的孩子,他总是开心的。
“要不要来我这帮忙啊,我给的工钱比这个多。”
周欢老实儿的揣回了钱,摇了摇头,打工能赚几个钱,她得自己当老板。
“不了,过几天我就要和吴师傅进城卖药了,我做的药。”
这话可以和楼德华说,在周欢心里,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忘年交。
就像黄蓉和周伯通。
楼德华一听哈哈大笑,“好,有志气是好事,只可惜我想收个女学生的心思打水漂咯。”
女学生?
周欢提起了两分精神,演讲绕着屋子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这地方书架子竟是摆了满满三面墙。
里面全是古籍。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光是隔壁的一间屋子就比吴又仁家大了好几倍。
里面还有桌椅板凳呢。
“您、、、您是干嘛的呀?”
“我?”楼德华反手指了指自己,开怀一笑,“在这小小的松树村里,孙里长唤我楼先生,让我在这学堂里教书,你说我是干嘛的呀?”
周欢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口气直到朱五六带着她去了里长家说骡子车说落户的事儿后又冒着风雪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算缓和了过来。
233高兴的就差在她脑袋里放炮竹了。
连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小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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