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连服六天解表的药汤,身上的“人蜡”已经消去不少,我掐着他的脉号了一会,说:“肺热已经清了七、八分了,我会继续开药给你吃,病灶的主力已经被消灭,现在就相当于是追杀残兵,防止它们转移到其它脏腑中去。”
潘先生听得不住点头,“林大夫,你年纪轻轻,想不到就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我谦虚一笑,“都是师父教得好。”
“对了,那我这个病,是怎么得的呢?”
我问:“您还记得自己生病前吃了些什么吗?”
潘先生混浊的眼珠转了转,落向被绑起来的代女士身上,说:“好像都是一些大补的东西,她每天变着花样地做给我吃。”
我说:“对,所有食物都有天然的药性,所谓物极必反,一味壮阳也是可以把人补出病来的!你这种病就是补过了头,导致肺火旺盛,风温血热,进而全身流出像蜡一样的体液,封闭毛孔之后,体热无法宣泄,让肺热的症状进一步加剧,一旦这层蜡把体表覆盖七成,人就会丧命。”
潘先生看看自己的胳膊,上面仍有些许人蜡残留,然后看向代女士,愤恨地说:“小代,我把你娶进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等我将来撒手了,难道你还怕我的遗产没有你一份吗?”
代女士起初看向潘先生的目光有些怨毒,可突然表情一变,又哭了起来,“老公,我没有要害你,都是这个男人勾引我,又拿我的不雅照片威胁我做这些事情的,全是他的主意。”
管家瞪大眼睛,气得大叫:“臭表子,你血口喷人!”
代女士反而指控得更加起劲了,这种不要脸的操作把我们都看呆了。
张歌奇说:“靠,这也太没下限了,随便就能出卖自己的爱人。”
我叹道:“这样的人,永远只爱自己,为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可以出卖。”
一时间狗咬狗,这二人激烈地吵起来,相互用各种最肮脏的字眼辱骂对方,连我们都听不下去了。
潘晓言吩咐边上的佣人,“快去把他俩的臭嘴堵上!”
几个佣人争着上前,用毛巾将二人的嘴给塞上了。
潘晓言问潘先生:“爸,要报警吗?”
我心想,原来她之前说报了警,是吓唬对方的呀……
潘先生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先过一遍词,再报警!”
张歌奇说:“费这劲儿干嘛?让警察来直接审讯不就得了?”
潘先生冷笑,“这两个人跟疯狗一样,我们还是先敲打敲打,防止说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来。”
张歌奇瞅瞅潘先生,耿直地说:“你难道有啥把柄落他们手上?”
潘晓言清了下嗓子,突然大声打岔:“对了父亲,你不是说要好好感谢林大夫吗?”
“对、对!咱们得好好感谢林大夫!”潘先生堆起笑容。
张歌奇似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却已经明白过来,代女士肯定也知道点潘先生的秘密,因此潘先生不敢贸然将这二人交给警察。
奶奶曾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世上挣大钱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良善的,一厢情愿地去相信资本家是慈父圣母,那是最蠢的偏见。
潘先生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林大夫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比较没有情商,啥事都是直来直去,你准备要多少报酬呢?”
“当然是一个小目标!”张歌奇半开玩笑地脱口而出。
我假意斥责,“你太过分了,哪能要这么多钱?这几付药虽然难搞,但也不是金子做的!”
张歌奇摊了摊手:“人家潘先生都说了,喜欢直来直去的,就别矜持了呗!”
潘先生尴尬一笑,“说真的,我早退休了,手上也没这么多现钱……林大夫,咱们不开玩笑,你想要多少?”
我说:“一个小目标确实太多了些,我看就半个吧!”
“林大夫,你未免也太爽快了点……”潘先生笑笑,“这样吧,你平时给人瞧病多少钱,我出一百倍。”
“平时呀……”我想了想,看见张歌奇挤眉弄眼,比划着六和五两个数字。
于是我掏出李有田父亲写的欠条,上面清楚地写着欠林大夫医药费六十五万元,交给潘先生看,潘先生咂着嘴,“神医不愧是神医,看诊这么贵的?”
张歌奇开心地说:“六十五万的一百倍,就是……六百五十亿?”
我被他逗笑了,“你这是哪个天才教的数学?明明是六千五百万。”
潘先生意识到下不了台了,脸色十分尴尬,笑道:“看来我失算啦!能否让我收回前言?”
然后交代潘晓言:“女儿,给他们填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哎,不是……”
张歌奇刚要开口,我戳戳他,摇摇头,一千万很可以了,我一开始的预期只是挣一套房子。
多亏了张歌奇一上来狮子大开口,把砍价的锚点抬到了十几层楼那么高。
老实说,仅凭几百块钱的几付药,一口气挣了这么多钱,我已经心花怒放了!做人不能太贪心,逮着一个阔佬就往死里薅,会显得没有风度。
不一会儿,潘晓言就拿来一张支票,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数字了,一千三百万。
潘晓言说:“多出来的三百万,是我个人表达的感激,之后给我父亲看诊抓病,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行,你放心吧!今天这付药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效力,不宜再服别的药,建议潘先生吃点清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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