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舞匏笙,广宴宾朋。玄雀降棂,群鬼听征!”
随着我念罢咒语,周围便阴风呼啸,数十只孤魂野鬼在我周围徘徊。
我抱拳说:“各位惨仙,助我一臂之力,去这户人家闹事,事后必当祭祀你们!”
惨仙徘徊不前,似在犹豫。我又解释说:“这家现任女主人和管家勾搭成奸,祸害亲夫,我此举是为了救人,我以巫医之名向各位保证,绝非为非作歹!”
说罢,阵阵阴风才嗖嗖地进入别墅,窗户哗啦啦地响起来,里面的灯光亦开始闪烁不停,仔细听,屋内还响起若有若无的鬼哭声。
张歌奇吐槽,“好么,招野鬼办事还要名正言顺,头一回听说。”
我说:“鬼原本是人,人做事自然都需要正当名义。”
这时屋内传来尖叫和摔碎东西的声音,见气氛已经炒热起来了,我立刻掏出一沓鬼符下令道:“甲乙丙丁,abcde,还有夏安,大伙一起上!只许吓,绝不许伤人,违令者罚泡公鸡血!”
“abcde”是从坛子怪那里招安的五只厉鬼,如果给它们用“戊己庚辛”我怕那四只摸金恶鬼闹意见,干脆编不同的组吧!
为什么不像夏安一样起个名字呢,不为什么,只是我懒,不想记太多名字。
鬼符上那些小人嗖嗖地化作阴风出去了,新招安的这几只都是古代战将的打扮,急于表现,一个个手持兵刃、呲牙瞪目,“哇呀呀呀”叫着冲进了屋内,所到之处便传来一阵高亢的尖叫。
“鬼呀!”
“救命!”
“阿弥陀佛!哈里路亚!阿奴比斯!退退退!”
最后这个人我都不知道他在乱喊什么,但凡有点文化,应该喊“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这才是护身的咒语。
我冲张歌奇点头,张歌奇有模有样地运了下功,然后抡拳朝大门砸去,快要碰到的时候却突然减速,然后猛的用脑袋把门锁给撞断了。
看着他脑门流下一道鲜血,我都快哑口无言了,我说:“撞个门还带转折的,你不得瑟一下会死是吧?”
他还一本正经地找补说:“我今天状态不好,不然这种锁,我放个屁就能崩开。”
“得,你最厉害行了吧。别乱动,还得给你上药!”
帮他涂了药之后,我们把头上的面具拉下来,闲庭信步地走进去了。
这时,整个屋内简直是一片鬼哭狼嚎,灯光闪烁、阴风阵阵、鬼气森森,时不时有佣人手舞足蹈地尖叫着跑过来,在阴暗中看见我和张歌奇这俩面具人,也当作是鬼,吓得拔腿就跑。
“哈哈,解气,谁叫这对狗男女惹了不该惹的人。”张歌奇在面具下面嗡嗡地说。
“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如果真是为了吓唬他们,我完全可以安排得比恐怖片还恐怖片。”我说。
我们径直上楼,来到了那间病房,只听见里面传来阵阵鬼叫,我心想这帮“临时工”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对着一个昏迷的病人玩命地吓唬?
当我推开门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只见一个人趴在病人潘先生身上,周围有五、六个阴魂在病床周围像走马灯一样旋转,发出各种诡异的声音。
那个人用带着颤抖哭腔的声音喊道:“滚开,离我爸远点!我不怕你们!滚开!”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情况,在人人忙着自保的闹鬼的宅子里面,居然还有人在保护病人!
听着这人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我知道她明明害怕得要死,可她居然还在坚强地守着病人,我蓦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触动——这种保护亲人的勇气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真心的,竟然可以让一名女子勇敢地对抗从没见过的鬼魂。
张歌奇说:“靠,怎么有人在?这女的是谁呀?我把她打晕吧!”
我摇头,沉声道:“都退散!”
鬼魂得令,悠悠地飘向墙壁,消失在那里,不过门外面仍然尖叫声此起彼伏,和病房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趴在病人身上的女子听见声音,瑟瑟地转过身,她两眼悬泪,嘴唇哆嗦,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冲我们吼道:“想干什么!如果想害我爸,就从我身上跨过去吧!”
我心念一动,准备试探一下,便故意演戏道:“我们收钱办事,不想伤害目标以外的人。”
女子站起来,挡在我们面前,她没我们高大,身材也比较纤细,瑟瑟发抖却又坚强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出双倍,不,十倍!”
张歌奇说:“嗐,你早说嘛,那对狗……我是说雇主给了一千万,你说给十倍是真的吗?”
我白了张歌奇一眼,这家伙瞎给自己添什么戏!可惜戴着厚实的面具,加上光线昏暗,他也看不见我给他使眼色。
这女子果断地说:“行,一亿而已,我就算借高利贷也会付给你们!雇你们的人是……”
我咳了一声,示意张歌奇别再加戏了。
我说:“就是你此刻心里想的那个人!”我觉得我这句即兴发挥的台词挺酷的。
女子皱眉,猜测道:“我爸后娶的那个女人?”
“后娶的那个女人”,这种表述很奇怪,一般不是应该说“后妈”吗,但由此也能够看出来,这位潘小姐对自己的后妈是毫无感情的。
之前代女士也提过,病人的女儿要回来了,可见这位潘小姐是他们实施阴谋的最大障碍,敌人的敌人便是友军。
我把面具摘了,张歌奇微微一惊,然后也把面具摘了,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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