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脓液与血肉极度腐烂的混合恶臭。
毕竟他早上还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一呕没呕出什么食物残渣,倒是把睡意呕了个干净,然后一边呕,一边忍不住继续狠狠地挠着身上发痒的地方,那种触觉依旧黏糊软烂,恶心至极,如果用力过度,指甲还会撸掉表层糜烂剐蹭到里边的光滑硬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艾尔剐蹭了几次,每次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酸麻感,他将自己指尖发粘的右手举至眼前,仅看了一眼,就再次被那些填平指甲缝的红黑之物给熏了个跟头。
“这是……”
在东外城区走过一遭的农奴立即就将之与浮尸联系在了一起,然后也来不及恶心,来不及思考,就慌慌张张地扯开衣领子低头查看……
“嘶……!!!”
取睡意而代之的,是苗头初显就陡然拔高的惊恐。
“不……”
他腐烂了。
他刚才挠着的,是自己现在已经在空气中露出一抹白的锁骨。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不,不不……”
害怕到了极致的农奴疯也似的撩开自己的袖子、掀开上衣、扯开冬裤……一处一处地检查着自己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的身体,越看越惊恐莫名,腐烂的区域这里一小片那里一小片,几乎遍布全身,最严重的左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剧烈地喘息着,然后开始咳嗽,越咳嗓子越痒,越痒越是止不住地咳,没咳得几下,咳嗽声就已经引起了下边那些人的注意,他们纷纷仰头望来,屋顶上的农奴慌忙回缩,已然被吓成了见光死的怪物。
“不……不不……”他用还算正常的右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劝自己要冷静,冷静,结果一用力,竟扯下来一大撮发根部连着烂肉的棕发!
世界仿佛停止了那么一瞬,然后又被一声惊恐到了极致的嘶吼所唤醒。
“不——!!!!!”
农奴坐在屋顶上扯着脖子死命嘶吼,像是想要将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排空,可声嘶力竭的吼声尚未抵达**,又被剧烈的咳嗽所打断,嘶吼不止没有为他减缓心中仍在急剧攀升的惊恐与慌乱,反而还招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平民们对着上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有人在上边。”
“是谁?怎么叫得这么恐怖?”
“这栋房子好像是阿朗索的吧,不过那家伙今早上好像去西外城了。”
艾尔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巴掌,将自己扇得口溢腥甜,甜中带臭,可该死的是,疼痛虽然很轻微,但却确实存在,周遭那些该死的议论声没有消失,他也没有从什么梦境中醒来。
“不!……呵呵……呜!……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嗷呜……”
清晨,屋顶,害怕到了极致的农奴失声痛哭,几乎整个集市的人都听到了。
好事者在屋子下聚成了一小簇,然后没多久巡逻队也来了,屋顶上听起来令人心悸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士兵们简单地询问了几句附近的人们,就开始叫门,打算走楼梯到二楼,然后再攀上屋顶将那个打扰他人的疯子揪下来。
房门很快就开了,巡逻队长带着两名得力手下挤进了屋子里,然后他们刚上到二楼,哭喊声戛然而止,他们费了老大力气攀上屋顶,却不见一人,只发现了好几摊散发着恶臭的湿印,以及一小撮被风卷走的应该是头发的东西。
这内城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
哈莫尼。
内城骚乱不断,某些巡逻队员还趁机生事,好多人都往哈莫尼大教堂跑,一边乞求圣光之主和圣殿骑士们的庇佑,一边抒发着自己想成为圣殿骑士的意愿,几次下来,就彻底成了一个个忠实的信徒,将大礼拜堂挤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艾尔第一时间赶回了教堂,除了哈莫尼周围那些藏在暗处的窥视者以外,一般的巡逻队都被忽略了,他想到了泰迪,想到了圣疗觉醒者手中散发的黄色微光。
然后他像是一个在深渊中揪住了救命稻草的濒死之人,狠狠地将泰迪从婕拉的身边揪走了。
“嗨,艾尔,好久不见,呃,你干嘛,你干嘛?哎我说你干嘛你扯我去哪?!喂!……”
事实上在被带到某个无人角落以前,泰迪都瞅不见一声不吭的农奴的正脸,到地之后,农奴转过身直接掀衣服,喋喋不休的圣疗觉醒者一口气吸得太猛,差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一个大活人的身上竟出现了大片的尸斑与腐烂,若不是眼前人还在一下一下的喘着气,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死了。
“救我。”农奴直直地盯着圆脸骑士,通红的双眼里一半希冀,一半绝望,圣疗术不是万能的,可以让伤口愈合,可他分辨不清这算不算伤患。
“……”
“快点,我很恶心。”
“而且还很害怕。”泰迪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然后才将快要憋炸肺的废气呼了出来,他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驱动圣疗术的咒语,探手从农奴的头颈部开始,尝试驱除对方心里的恐惧。
之所以说是尝试,是因为泰迪也从来
喜欢把你的剑放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