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晚风微寒,吹来了大堆大堆的烦恼,远的不说,明天怎么面对凡凡就是个大问题,虽然妮萨没有细说她们之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但那句“甚至比母亲都还要亲”简直比撕裂蓝天白云的旱天雷还要来得厉害。
至于其它的那些让人心神震荡的暴击,怕是暂时还消化不了了。
房门外不出所料的靠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尽管黑甲加身,但这厮肯定就是那据说跑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的塞菈佩尔无疑了,“靠在门边睡得香甜”这种事整个教堂里除了这女人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被开门声一惊,她嗖地一下猛然站起,也不知怎的一个没站稳就往门口这边扑了过来。
艾尔暗道一声卧槽,然后一个是猝不及防,一个是脚步不稳,两人抱着踉跄几步,又抱着一起滚倒在地,翻滚停止后,他扶着鼻子还没来得及开骂,身侧捂着两边脚腕滚过去滚过来的塞菈佩尔就已经呻吟出声。
“完了完了,这次连右边都扭到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一个大男人连站都站不稳!”
“卧槽?”
“哎哟……你还在那看什么,快把我弄回去啊?!”
“……”
“你到底在楞什么,我扭到脚了!……,哎哎哎!别扶我!两边都扭到了啊!”
这……这特么的也行?艾尔目瞪口呆,试探道,“那我抱你回去?”
“不然呢!你还想等着巡逻骑士过来啊!”
“其实你可以爬回去的”,当然了,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他默诵咒语,暖流奔涌于躯干四肢,身披黑甲的死沉女人顿时变得轻若鸿毛。
自从那件事被确认之后,这妞总是在暗地里通过掐侧腰、揪耳朵、踩脚尖等阴险招数向他“收利息”,简直难缠至极,既然能做得出上述那种事,那么躲在门口搞突然袭击显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鬼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所以在回到她们的房间之前,他一时忍不住就小声嘀咕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哈?!”
通过头盔的视缝,能从那双大眼睛里看得到这妞心情极差,于是艾尔也没再多说什么,在将她丢给妮萨之后,和后者挤了挤眼睛,说要去找泰迪就转身离开,却没走两步就被塞菈佩尔出声制止了。
原来是那圆脸傻比好不容易才搞定了大姐头,并在今晚上把握住了机会,塞菈佩尔其实早就扭到了左脚,却因为不忍坏人好事,一个人靠在门外忍疼睡着了。
“你啥时候转的性……咳,我是说,那我去找格兰?”
“城外的狼人似乎又有什么异动,所以格兰在今天中午就被派去南门了,你要找的话,就去吧。”
“草,”艾尔看了看两名淘金者,最终将怀疑的目光停在了妮萨的脸上,试探道,“她的意思难道是打算就这样忍到天亮?”
妮萨还没说话,塞菈佩尔就掀掉头盔,边拆卸着其它部位的甲胄边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又不是睡不着。”
“……”
艾尔不知说什么好,而在旁人面前妮萨似乎也不大好意思和他说话,眼看两个淘金者乒铃乓啷脱得仅剩黑色的紧身里衬,下一步就是里衬换睡衣,他没法再赖着了,只好朝妮萨道了声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
毕竟已经两天没睡了,尽管心潮难以平息,艾尔还是搂着那床被冰锥射穿了两个洞的破被子一觉睡到了天亮,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里的世界空白一片,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比天使还美的女人。
但一睁眼,烦恼与问题就如一团七彩斑斓的乱麻迎面罩来。
第一个出现的问题,是堵在门口的金丝凤雏,这是个只有时间或者死亡才能解得开的死结,让人看一眼就失去了尝试的勇气。
大概是伙食变好,以及经常锻炼的原因,小姑娘的脸色好了不少,双瞳剪水,红唇粉腮,特别是在看到心上人时,那股压在眉眼间的忧郁尽数都被欣喜荡去,更是明艳动人似花苞沾露。
花苞覆甲,手里拿着的却不是剑,而是一杯散发着热气、温度刚刚好的牛奶,以及一大块十分难得的白面包,心里准备着的,是只有对着门板才能说出的话,她在沉默中仰首抬眸,奉上了手里的东西,以及自己的心意。
“我自己去食堂取就好了啊,”艾尔叹了口气,接过面包,又仰脖一口气喝光了牛奶,暖流顺着口腔食道奔涌入胃,驱除了晨风带来的寒意的同时,也拨正了被带偏的食欲,“好了,快去吧,我要走了。”
小姑娘点点头,说我送你吧,但话刚出口又自己给否定掉了,对于对方来说,陪伴与隐蔽性相比,显然后者是必须的,前者则是与之相悖的,可是它却要比与之相吻的“抱我一下”更容易开口,这之间的差距,想要酝酿个三两分钟就将其拉平简直是在开玩笑。
“还不去?格兰不在,没人管你了是吗?!”
“我……”米兰达双手捏着杯子,白如葱段的十指仿佛要把它绞成木屑,挥不动阔刃剑的力气自然挤不坏大木杯,轻咬下唇的嘴同样也没有蹦出盘旋于心头的话,唯有那双明眸背叛了所有的矜持与羞涩。
艾尔再次叹了口气,连举起面包的力气都叹了出去,劝也劝过了,凶也凶过了,好说歹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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