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疼痛稍稍缓解,再睁眼时近在眼前的寒芒吓得他脖子一紧,瞬时就像个乌龟似的将脑袋往后缩了一大截,“妮,妮萨……”寒芒的真身赫然是一支紧随而来、犹自滴血的黒箭,尖锐的箭头离眼珠极近,散发出的寒气让人眼睛发酸,“别开玩笑,我脖子抽筋了!”
“我笑了吗?处理完这些我就将你带回内城,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两不相欠,如果再见面,你还敢用那种眼神乱瞄,我就杀了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她在艾尔身上摸索了几下,摸出了好几包的银叶粉、一卷绷带、两个瓶子,当然瓶子又被她赌气似的大力塞了回去。
“你自己都走不了,还带我——喂喂喂,别摁——嗷!”艾尔疼得一脸狰狞,“我是说,就算这样,这也对不上数啊,我救了你两次——有话好好说!”
黒箭已经被丢掉了,但又有一样利物抵上了他的后颈,是那把让人屁股开花的匕首,关于对方没有拿暴风这件事,他其实是有些庆幸的,不是怕妮萨就此取走不还,别说是暴风,就是所有的所有,他都愿意给对方,只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替那柄黑刃做个详细的介绍。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但却放你一马,所以我们扯平了。”她发泄完之后,似乎已经摆脱了晕眩与混乱的纠缠,又变回了浑身带刺的林地玫瑰,语气冷得似浓白的寒气。
“我草!那我刚才也放你——不,我错了!”
“再也不许提刚才的事!”
“好——”
“想也不许想!”她打开包裹着银叶粉的纸包,一股脑的都往男人屁股上的血洞洒去,疼得后者死去活来。
对这种要求后者自然是十分不服气,心说怎么能不想,想你也不知道!
“回去这一路上,也别再跟我讲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么说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难道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她瞥了眼自己不再贴伏的黑色衬衣,脸上又是一阵恼怒,“表面上说得好听,却没有几天就暴露了本性!”
“不是……”艾尔疼得要命,咬牙切齿也挤不出几个字。
“不是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说你是几天!”她又拆开了第二包药粉,将视线投向了那道最吓人的豁口。
“几天都不是!是一秒!”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撇嘴冷哼,小手一抖银叶粉就被洒了上去,不过出乎预料的是,这次男人没有叫出声来,若不是那咯吱作响的咬牙声,她还以为对方疼晕了过去。
“甚至比一秒还短……”艾尔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将后半句的[大概是一瞬间就疯了,但如果这就是你留在我心里的东西,那我愿意带着它去地狱。]说出来,毕竟眼下这种氛围,说出来就掉了价,失了可信度,与其讲废话,还不如问问她的天籁之音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不过妮萨的回答让他十分的不开心与二十分的焦急。
“跟你没关系!”
“它还能复原不?”
“不能!”
事实上是能的,林地玫瑰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用刺激性食物毁嗓其实就跟用面具、头盔遮颜一样,家常便饭而已,虽然这一次的用量实在是有些多,但它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艾尔心情不好,也不说话,反正现在大概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都谈不拢,而对方似乎也出完了心里的气,闭口不言。
地窖再次恢复了沉寂,在这份安静中,绷带和银叶粉渐渐变少,一个个不大容易发现的微小伤口都被妮萨翻了出来,就连原来的旧伤也被细心地重新加了一轮药,不过越到后来她越是心惊,当男人小腿上那个可见白骨的血洞重新暴露于空气中时,这种惊诧突破了顶点、越过了阈值。
溢出来的那部分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情绪。
——这个趴在地上疼得嗷嗷叫没有一点男子气概的家伙,就是拖着这样的一身伤,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站在了几百人的对立面,一瘸一拐地将她从那样一个人头耸动的包围圈中抢出来的。
他应该离开这里,却毅然踏入了猛兽之笼。
那些曾对着星海许下了无数承诺的人之中,做了这种事的,仅此一个。
“傻子。”她对着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痕,无声地说道。
………………
咕噜咕噜……
“你饿了?”妮萨随口问道,继续着手上的事,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处理的了,她只是仍旧沉浸在某种情绪中,忘了时间的流逝。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艾尔翻了个白眼,他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已经吞了大量的肉干,而动手抢人之前,也只是赶了一段路而已,肉类不似主食,哪会消耗得这么快,可这想要解释的心搭配上一张贱嘴,脱口而出就变成了,“是啊,我想喝奶。”
猥琐的表情与不合时宜的玩笑为他的脑袋招来了两巴掌,还是那个味。
咕噜咕噜……
“不对,不是你,”顿了顿,妮萨想到这神经病身上居然没带有食物,反而带了两瓶……那个词语出现在心里都让她感到恼怒,“身上净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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