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在一愣:“他早看穿了?”
驼背老头笑嘻嘻问道:“可知道事前他是怎么给我们说的?”
夏寻侧脸看过驼背老头,好奇问:“他怎说?”
驼背老头拍拍夏寻的肩膀:“他说,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算其自然而不能明其自然,聪明反被聪明误,算得太深呐。我们这番和你碰面,你定然会一装腔二作势三唬人。把能确定事情都说在前头,以说人耳目。把不确定的事情说在中间,以微末之色去判断方向。最后把你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说在压轴,疾声厉色,放出纸老虎,唬人一跳。而你爷爷的对策非常简单,装聋作哑,我们只要不动声色,大可以当笑话看之,待三两个来回后你定当自乱阵脚,连对错都分不出来。”
“额…”
夏寻是彻底无语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回到了那条他生活十数年的村子,面对着数十方插满旗子的沙盘,面对着那位严苛且和蔼的老人,一次又一次地推演、复原、推演、再复原…
事实就是如此,毕竟线索太少。
夏寻虽能推算出无数假设,但无法把所有假设确立成真相。他需要更多的佐证,来明确答案的方向。而眼下问题就在于,知道答案的人压根不想说出答案。以至于,夏寻唯有一条通过装腔作势来察言观色的法子。可是,这唯一的法子还未形成于夏寻脑海之前,却已经被他那位爷爷给识破。能有如此一位谋尽人心的爷爷,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莎…”
老妪一手挽着衣袖执起酒碗小口泯去,两眼静看着夏寻似有所感触,道:“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对与错,难道你自个还分不清楚吗?”说罢,再泯去烧酒,不再有话。
四老头相继安下心来,继续夹菜扒饭。
唯墨闲一时间还没能把事情全弄明白,皱起一丝不解的眉头,侧眼问道夏寻:“错了?”
“额…”刮着鼻梁骨,夏寻把老妪的话重复掂量了许久,又斟酌考虑了许久。
“或许对了,但也错了。”
“对了什么?”墨闲问。
夏寻看着桌上安放着的碧玉瓶子,再续道:“遮天之下,确实封印有那位的精血。”
“错了什么?”
“那个东西,非前太子。”
“东西?”
“或许不是人。”
“……”
在看不见的地方…
四颗被吊起许久许久的心脏…
终于重重放下了。
惊,一身虚汗。
真相,差点被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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