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白雾缭绕,光是凭着说话的声音,很难分辨得出锦鲤先生的藏身之地。
微波涟漪轻轻地荡漾,缚妖索在水中悄然无息地扭动,绕着船舷游了几圈。
顾卿屏住呼吸潜在水里,水底的杂草暗礁在天窍阶的神通下,虽然清晰可见,却始终找不到锦鲤先生的人影。
顾卿心里暗自生疑,如果锦鲤先生使出隐身术,缚妖索没道理会辨认不出他的方位,他变幻乌鲤jing现出原形之时,顾卿是亲眼所见,难道他的玄门修为竟已超越冥灵界?
元冥宗与冥魔界本是一脉相承,侏儒将军伍仲的话顾卿是记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对四剑五宗的渊源一知半解,但是元冥宗是跳出妖jing的局限,而化为神魔之躯,先修玄门,再炼七绝,这件事情小郡主也曾耐心跟他讲解。
千年乌鲤jing不是幽冥五毒之一,说不定他的功法修为比五毒厉害好几阶。
“烟罗花雨”的水泡大阵始终没有褪散,停滞在小船周围飘忽不定,锦鲤先生为了乾坤锁孤注一掷,不肯放过顾卿,但他对小郡主总是有所忌惮,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意图很明确,乾坤锁谁也别来跟我抢,只要乖乖的闪到一边,我就绝不会与你为难。
顾卿毕竟不是鲤鱼,不可能长久在水里呼吸,缚妖索在前面引路,潜到船底悄悄地伸出脑袋,换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在水里推着船儿走,你们小心别让烟罗花雨沾到衣裳。”
“嘿嘿,小兄弟,你再推上几步,就回老狐狸的酒铺了。”
锦鲤先生突然yin笑,声音犹自缥缈,在头顶萦绕。
顾卿竖起耳朵辨认他的方向,涨红了脸,破口大骂:“他吗的!什么锦鲤先生,原来是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龟!”
卫风语眼眸流转,轻笑道:“真是没大没小!碧灵四圣在冥魔界可是威名显赫,真身修炼少说也有千八百年啦。先生的仙缘根基jing深无比,岂是我们小辈能比的?他伸根小指头就能将你捏死哩!”
“我去!都修炼一千年了啊?千年王八万年龟,那是我说错了,原来他不是乌龟,是个王八jing!哈哈,哈!”
顾卿骂得高兴,到吞噬哈哈大笑起来,身子沉在水中,两只眼睛却是jing芒闪动,死盯着船舷周围。
锦鲤先生一点都不生气,声音飘散低沉:“王八也好,乌龟也罢,不求此生此世魔煞仙绝,但求喜得龙灵长命百岁。”
顾卿知道他口中“魔煞仙绝”是指玄门的地煞天绝境界,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想得倒是挺美,出了燕阳湖,你什么都不是!要抢我乾坤锁么?来啊,叫声爷爷,我让你摸一下过过瘾!”
他越骂越难听,只盼锦鲤先生受不了侮辱,气急败坏地现身出来跟他拼命。
但是没有一点异与常人的定力,如何能做得了千年的乌龟王八jing?
锦鲤先生好像知道顾卿在打什么主意,始终不肯露面。烟罗花雨的阵型围拢小船,只守不攻,耳边只能听见沥沥的水流声,动静全无,在茫茫的白雾笼罩之下,更分不清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天se灰朦幽暗,晶莹透亮的水泡层层叠叠,船舱又闷又热,这样相持下去,只怕等到天黑,连身边的人在哪都看不清。
卫风语若有所思,忽然凑到顾卿耳边,低声道:“小卿,他刚才肯定是受了重伤,所以不敢与你正面交战,只想拖延时间,等天黑再偷袭你。”
“那怎么办?现在敌暗我明,他玩偷袭我可抗不住。”
“以逸待劳倒也可行……只不过,我怕连累了江公子。”卫风语望着江淳玉,挑起弯眉,内心似乎犹豫不定。
锦鲤先生看在元冥宗的份上,也许不会来加害小郡主,但是江淳玉与他非亲非故,若是他抢不到乾坤锁,搞不好铤而走险,用江淳玉的xing命来要挟顾卿。
想不到燕阳村近在眼前,看不见也进不去,偏偏在湖里遇见一条死缠烂打的乌鲤jing,顾卿无计可施,凝视湖面,神情焦虑。
可惜我玄土门的弟子不会遁水诀,若是白师兄在的话,就不用怕乌龟王八jing偷袭我了,移形换位飞过去,定能将它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白师兄的真气功法进步神速,完全判若两人,说不定是受了他母亲的指点,修为一跃千里,嗯,这小子倒是挺有福气,金光洞苦修二十年,终于如愿以偿,做了虚鼠皇族的少主。
哎,我还想他干什么……
顾卿脑子里映出白星辰的身影,想起寻找父亲的艰难路途,想起母亲与自己天隔一方,从此再也见不到一面,不免黯然神伤。
他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祈祷母亲还活着,更幻想能在燕阳村里看见母亲的身影,然后扑到母亲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但是人不能靠幻想活着,他肩负重任,还要去寻找父亲的下落,或许等哪一天下起倾盆大雨,站在雨里尽情洒泪,没有人能触碰到他的伤悲。
ri落荒山,寒风萧瑟。
湖面雾气渐褪,在黑蒙蒙的夜se下,泛起粼粼的波光。
卫风语侧身站在船舷,一声不吭地冲着江淳玉指了指水面,示意他悄悄地下水,不要惊动锦鲤先生。
江淳玉却是摆了摆手,指着周围的烟罗花雨,伸出黑帛长剑,在悬空的水泡上轻轻一点,“噗”地一声,一缕紫se的轻烟迅速散开,鬼魅般地漂浮在头顶。
顾卿皱眉沉思,明白了江淳玉的意思,他先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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