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胡乱躲闪的火光,难以照清楚银寒的好无血色的面容。
哪怕已死,她手心里还死死抓着一只男人的靴子。
“这是……这是纪先生的靴子!”谢府护卫认出靴子。
“从城内到这里,冰面一直是封着的,纪先生恐怕已经……”
谢云初推开正在说话的人,看着双眸紧闭的银寒,只觉全身麻木的都没有了感觉。
银寒手心里紧紧抓着的,是纪京辞的靴子!
谢云初单膝在银寒的面前,一手攥住靴子,一手去抹银寒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脸,只觉胃部痉挛,胸口哽到张着嘴也无法呼吸,用力摇着银寒。
她想将银寒摇醒,问她……阿辞在哪儿!
她的阿辞在哪儿!
“六郎!”谢氏护卫认出眼前狼狈之人是谢云初,连忙行礼……
“找人……找人……”谢云初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推了一把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谢氏护卫,却使不上力气,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拼尽全力才能忍住哭腔说出完整的句子,“给我找!找人啊!”
“六郎?!”那护卫要扶谢云初。
“找人啊!”谢云初声嘶力竭哭喊。
“快!下河找人!”
谢氏护卫见谢云初歇斯底里的模样,连忙带人再次下河,扎入河里摸人。
谢云初从银寒手中抽出纪京辞的靴子,见上面血迹的痕迹还未全然消散,死死咬住唇才忍住哭声,
她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裳,将纪京辞的靴子抱在怀中,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无措的像是丢失了家的孩子。
阿辞……到底在哪儿?
她在河底为什么没有紧紧抓住他!
她宁愿死的是她!
只求老天爷把阿辞还给她!
明明……让他们重逢,明明已经让他们相认,明明他们都计划好了,新政推行结束便离开汴京,只要一方小小的院子在一起便好。
要是老天觉得她太贪心,她什么都不要了可不可以,她只要阿辞!
“六郎!”紧随其后的谢云望翻身下马,朝谢云初跑来。
看到银寒的尸身,谢云望喉头翻滚,单膝跪在谢云初身边:“六郎,你看大家都在找纪先生,我们先回去……”
她咬着牙,抹了把脸,喉咙胀疼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我不走!”
谢云望从紧随而来的护卫手中接过伞,给谢云初撑着,看了银寒尸身半晌,见谢云初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衣衫鲜红刺目,忍不住开口:“其实,若纪先生从城中到这里,恐怕结果和银寒一般,六郎你的身子本来就弱……”
谢云望还没有说完,谢云初就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扯到了跟前,充血的眸子里全都是暴戾的怒火:“你给我闭嘴!阿辞不会死!”
谢云望从未见过表情如此可怖的谢云初,抿住唇。
“这儿有一个……快来人啊!暗流太急,我一个人不成!来人啊……”
“还有一个!快快过来帮忙啊!还有一个!卡石缝里了出不来!”
“搭把手!”
“快点儿!”
远处河面上传来喊声,距离太远谢云初听不清,直到陆续有声音传来,让人过去搭把手,谢云初闻声松开谢云望的衣领,猛然站起身,酸胀的眸子盯着远处模糊的火光,朝着远处跑去……
“六郎!”谢云望连忙爬起身去追。
眼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小船上的人哆嗦着把人从水中拉了上来。
小船离岸有些远,谢云初冲向被砸开冰面的河水中,一脚踩入深水,身形不稳险些栽倒。
“六郎!”谢云望连忙将谢云初扶住。
她心跳速度极快,慌忙朝河内方向冲……
“你别过去了!你不会水!”谢云望死死将谢云初拽住,“人已经救上来了!”
坐在小船上的人高举着火把,将人拽上来时,谢云初不敢眨眼,屏住呼吸,看到的……是软塌塌被推上小船的青刃。
“没气了……”
小船上的护卫试了试青刃的鼻息摇头,划着小船把人往回送时,都看向护卫护着半个身子都浸在飘冰河水之中的谢云初。
小船离谢云初越来越近,谢云初刚抬脚往河中走了一步,就被谢云望紧紧拉住。
她看到小船上躺着的……是青刃。
谢云初甩开谢云望,踉跄几步抓住小船边缘。
看到仰面躺在船上早已气绝却还不肯闭眼的青刃,她手紧紧扣着船缘,胸前抽痛,几乎要站不稳。
青刃胸前都是断箭,手中紧紧攥着的……是纪京辞的腰带。
在她和纪京辞马车落水之后,谢氏、王氏的死士,青刃……银寒他们接连跃入水中,拼了命的……想救回阿辞!
可死士死了,银寒死了,青刃也死了……
阿辞在哪儿啊?
她的阿辞……在哪儿啊?!
谢云初抬手攥住纪京辞的腰带,看着眼睛无法安心闭上的青刃,颤抖着伸手覆在青刃眼睑之上,轻轻将他双眼合起,咬紧了牙关,故作镇定抬头:“找!再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谢云望听着谢云初语声中带着浓烈的哭腔,哽咽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眼眶也跟着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
这不是平日里在河中搜人,河面结冰……人若是被冲到这里,长时间无法透出水面呼吸,必死无疑。
眼看着死士,银寒和青刃都死了,谢云望知道纪先生几乎么有生的希望。
谢云望觉着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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