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来了,他们终于愿意见我们了。”
老人闻言,从眼缝中微露出一道白光,瞥了少年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稳重点,稳重点。”
老人的声音不大,语速也非常缓慢。
少年闻言撇了撇嘴,将脚下的一颗石头踢得老远。
“切。”
像是从鼻孔里挤出来的一样声音从少年口中发出,老人却依旧不动声色,安静的站在那里。
“姬先生远道而来,白洐却不能请先生进国中款待,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白洐很快便已经到了,他从夫鹦身上跳了下来,向着老人微微躬身,语气听来极为诚挚。
“不碍事,不碍事。”
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睛显露在空气之中,那双眼中只剩下混白,看似无神。
显然这老人正是一个瞎子。
但庄名看去,却感觉那是一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
这只是一种感觉。
但庄名却感到心跳加速。
“你能出来见一见我这个瞎子,就已经是看得起我了,要是那个赢勾来,怕是直接就要动手喽。”
老人笑说着,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白洐闻言脸上却有些不自然,他微微躬身道,“姬先生说笑了,大王向来对您多有推崇,说您的卜算之术天下无双。”
“卜算啊,哈,终究只是小道而已,登不上台面,不过说起来,你们既然认可老头我手上的微末之术,那今天的事情就好说了。”
老人点了点枣木拐杖,眯着眼睛,有意无意的露出三分笑意。
白洐闻言楞了一下,随即疑惑的看着老人。
“姬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最近心有所感,卜了一挂,结果惊心动魄啊。”
老人叹息了一声,向着白洐身后的无数巨峰望去,那双明明无神的眼睛里,居然有些许悲悯的意味。
白洐被这双眼睛里的那份悲悯‘看’的很不是滋味。但想到老人的修为和德望,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适。
“姬先生的卦象可是与我有关?”
“是。”
老人点了点头,但他想了一会,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洁白的贝壳,他轻轻的抚摸着,又叹了一口气,将这贝壳递给白洐。
一旁的红衣少年看到这贝壳,脸色微红,嘴角嘟的更翘了,但他什么话也没说,狠狠的踢飞一块石头,也不知有意无意,这石头从白洐胯下腿缝中划过。
老人见状,瞥了少年一眼,那少年便扭过头去。
白洐疑惑的看着老人,但终究还是接过了老人手中的贝壳。
“现在不是了。”
老人声音有些低落。
“这?”
白洐接过贝壳的瞬间,便感受到了贝壳的不凡,他下意识的便要将贝壳还给老人。
老人摆了摆手,看了那贝壳一眼,便又望向尸傀国的巨峰。
“大道万千,其中劫缘各半。我参悟了一辈子,只弄懂了一件事。”
老人又一次叹息,他看着白洐道,“众生欲念,是这世间最大的劫。而长生不死是这众生最大的欲。古神当年破了一劫,但人界的劫却如影随形,躲的了一时,终究躲不过一世。所以啊,我们这些老东西,又不惜一切代价重新回来了。”
老人说完,笑着瞥了一眼了身边扭着头的红衣少年,又‘看’了‘看’白洐身后的银袍少年,意有所指。
“总要为孩子们留下一点希望啊。”
白洐闻言,脸色剧变。
“难道姬先生所说的劫,与我尸傀国有关?”
老人最后的意思,显然是要让尸傀国留下火种。
银袍少年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了起来。
老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吧。”
老人说着,挥手之间,天地迅速变化,如同一块一块的拼图被重新规划,等庄名反应过来时,周围一切已经变换成了另一副模样。
原本不远处的巨大拱门消失不见,尸傀国无数的巨峰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不大的山谷,和一汪不大的湖泊。湖中立着一处凉亭,而亭中只有白洐与老人。
“天阶!天阶!”
庄名在心中呐喊,
关于天阶,各种书籍也都只是隐约提起,庄名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只言片语。
据说天阶有号令天地的伟力。
简单而言,当想要去一处目的地的时候,寻常人要走过去。
而天阶却可以让目的地‘走过来’。
这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来往关系而已,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天阶的强大,以此便已经可以想象了。
原本庄名还以为是古籍瞎扯呢,但他却没有想到,今日居然真的亲眼看到,这简直是刷新了庄名对修行者的看法。
以天阶为例,人阶的修者简直就和寻常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这不是高与低,而是有与无的区别。
庄名感到隐隐有些兴奋,他看着老人,感受到了一种渴望的欲念。
凉亭之中。
白洐疑惑的看着老人,老人却只是坐在石凳上,也不说话,而是反手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龟壳。
这龟壳上面布满了纹路,条条纹纹,交错相通。庄名初看是觉得不过是寻常龟壳,但仔细看去,那交错的纹路却又像是活了一样,在庄名的脑海里不断的延伸爬动,他感觉自己已经掉入了满是线条的世界。
庄名急忙闭上眼睛,运行逍遥诀,那种感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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