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小白大人的变身打底,秦晚再见到动物变成人倒是没有那么震惊。不过她一想起刚才伸手摸对方胸口的羽毛,这感觉就有些怪异了。
秦晚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若真是一个孔雀,她倒是可以给他三分善意,但他是西狄人,秦晚对他的态度就只有厌恶和憎恨。
他们烧了她的应阳城,她要他们每个人血债血偿。
秦晚攥了攥券头,冷光瞟了孔雀男一眼,绕开他直接向宴会厅里走去。
孔雀男在秦晚身后,侧目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与中原宴会秩序井然不同,西狄的宴会可谓是乱作一团。豪饮的宾客在大声唱歌,跳舞的舞娘全身铃铛乱响,苏容正和某个五大三粗的武将扳着腕子,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武将的胳膊压到在桌上,周围人一片叫好,吵闹声让秦晚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踏着步子,郑重地走入那宴会中央,身上的金铃跟着她的步伐一步一叮铃,让她心中有些烦躁。
她听见周围人大声诉说着他们战争的胜利,炫耀着他们抢到了多少应阳皇宫里的金银宝物,还大声嘲笑着北戎军的废物,北戎宁王的愚蠢,以及戎国皇帝的昏庸……
在场西狄众人在庆祝应阳之战大捷,而她秦晚则是应阳的俘虏,出席在这种场合,除了悲愤就只有耻辱。
人群的中有人看到了秦晚,饶有兴趣地吹了口哨。
听到口哨声,宴会上的宾客开始纷纷将目光转向秦晚。
冷静,
你要冷静,
必须冷静……
秦晚在心中默念着,压抑着如熔岩般炙烤着五脏六腑的愤怒。
宾客们看她淡定而来,讥笑着给她让开了一条通往宴会前方高台主座的路。
主座上,一名棕发蓝瞳的异域男子正眯着眼侧头打量着秦晚,旁边打扮艳丽的狄族女子正给他剥着葡萄,一颗一颗的喂着他,紫色的汁水顺着女子纤长柔软的手指流到小臂上,让秦晚觉得轻浮且恶心。
秦晚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湖蓝色的眼睛,正是这个男人,在应阳守城第三十天时,带了十万援军抵达,给了应阳城致命一击。
“苏瀚……!”
秦晚冷冷地走到苏瀚面前,眼中冰冷且带着杀气。
“哎呦,我刚刚还想这是谁呢,”苏瀚讥诮道,“这不是北戎宁王最喜欢的小小鸟儿吗?穿上我们西狄的裙子还真是好看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的反调,让整个宴会大厅里想起一片嘲笑。
每个人都对秦晚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尽可能地耻辱于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晚死死攥着拳,她恨不得自己眼神是刀,现场就把苏瀚刮成肉片。
“哎呦,小小鸟儿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本王子,看来这性子还没被宁王殿下驯化好,”苏瀚从座位上站起身,背着手一步一摇地走到秦晚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邪笑道,“没关系,这世上还没有本王子驯服不了的野兽,更别说一只中原的小鸟儿了。”
说罢他抬手掐住秦晚的下巴,用极其轻浮的目光看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秦晚左手猛得抓起一把葡萄酒壶,毫不犹豫抬到苏瀚头顶,“哗”的一下,紫红色的葡萄酒顺着苏瀚的脸颊流了下来,将他雪白的锦袍染上了浓重的酒渍。
“啪!”
苏瀚甩手一巴掌直接将秦晚打翻在地。
秦晚没有准备好,右手本能扶向地面,“咔嚓”一声,她刚刚被西狄御医正骨的小臂,再次折断,她甚至能感受到小臂内的骨头粉碎的状态。巨大的疼痛瞬间袭来,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可她硬生生地撑住身体,怒瞪着苏瀚。
而一旁的苏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架在了秦晚的脸旁边。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苏瀚抖了抖身上的酒,拍了拍苏容的肩膀,示意她收起刀。
苏容冷冷地瞪了秦晚一眼,这才将刀收了回去。
苏瀚走到秦晚身边,弯下身脸上挂着邪狞的笑容:“本王子说了,这世上再烈再野的动物,在本王手里都被驯的服服帖帖。小小鸟儿,你最好早点醒悟。”
“做梦!”秦晚怒啐。
就算忍字是心头一把刀,她也要把刀从心头拔出来,反手插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哈哈,看来你不信,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子的本事。来人,将这不听话的小小鸟关到静室里,先饿上个三天三夜,待她饿透了,自己就知道好歹了!”苏瀚站直身体,睨视着地上的秦晚,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几名佩刀侍女走入宴会场,将她拖拽出大厅,扔到了一处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的房间,随后重重地锁上了大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来自墙面地面的阴冷,都让秦晚不寒而栗。
她用左手小心地摸着自己的右臂,轻轻一碰就痛得钻心,整个右臂此时已经比左臂粗了一圈,皮肤发烫,钝痛感让秦晚心神不宁。
“如果不得治疗,怕是这条胳膊要废了……”秦晚自言自语。
看看啥也看不见的小黑屋内,秦晚为自己的冲动后了悔。
刚刚要是忍忍,也不至于被关到这里。
可是一想到应阳城下死难的将士,想到断壁残垣的城墙,想到被付之一炬的应阳皇宫,秦晚的怒气根本连摁都摁不下去。
西狄剽悍,绝不像江南那帮人般优柔寡断,她必须想出更好的策略与他们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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