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喻的葬礼办的简单,而金家到场的人着实不多,他们一半被抓进大狱,一半担心惹火上身,来送葬的人了了,让人唏嘘。
想到初见金喻时她一身华丽端庄的打扮,秦晚不禁唏嘘。
就算金喻这样衣食无忧的富家嫡女,也会有她无法面对的人生。佛教说众生平等,秦晚以前不信,可看到金喻,又有点信了。
偌大的金家,说倒就倒,不仅仅是溧阳城,南梁北戎境内人们对宁亦的描述又愈加恐怖了一层。
不管真相如何,人们都只知道宁亦得到了金家这座大金库,并且直接将金家的势力从溧阳连根拔除,这等能力和魄力让所有人都在脑子里拧紧了弦,生怕成为宁亦下一个目标。
而整件事中最不可思议的是,作为溧阳金家的保护神上清派对这件事毫无回应。人人都说上清派掌门丹修子年事已高,心中只有修身飞升,不想再理俗世。也有人说这几年上清派势力衰落,远不如有宁亦所在的白山门,如今宁亦从他们眼皮子地下抢钱,他们连屁都不敢放,着实在江湖上丢了大人。
至于金凤,她原本因对金文朝与上清派密谋加害秦晚之事知情不报,按律判处流放。但在金文朝被斩首时,被强制观刑的金凤当场就疯了,冲上刑场要去捡金文朝的头颅,结果被在场官兵直接砍杀,死在了金文朝尸首面前。
秦晚披着银狐大氅站在金家大宅的主屋廊下,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发呆。
她跟着宁亦来到溧阳不出半月,整个溧阳就变了天。北戎军的一支从溧阳城南门列队驶入,正是驻扎在此维护全城稳定,溧阳府尹在处理金家之事上表现卓越,被宁亦提拔到调到应阳就职,而新的溧阳府尹换成了从北戎而来的一位文官。
老百姓们再见到宁亦,不再如他们刚来时那般漠视,而是也学会了应阳城百姓那般下跪、磕头,甚至连偷看也不再敢。
最近宁亦忙得白日黑夜连轴转,秦晚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
“娘娘,今天是二月二,溧阳这边吃龙须面,应阳城那边吃龙子饭团,北戎寒城据小白大人说是吃牛肉饺子,那咱们今天吃什么?”流萤见秦晚没什么精神,故意找话问道。
秦晚想了想:“宁亦他不过大年,不知道他过不过二月二啊?流萤,你去找找袁英,看看宁亦往年二月二过不过,如果过就问问他都吃什么,如果不过,咱们就跟着当地人的习俗吃龙须面。”
流萤得令,去找袁英。她回来时告诉秦晚,袁英说宁亦往年不过二月二。
秦晚听后嘱咐流萤去做面:“对了,别忘了给昔宝也做一份。”
昔宝已被宁亦正式收作养子,改姓宁,赐名锡昭,封溧阳公子。
自从失去母亲,昔宝夜里常找秦晚同睡,并且他也不再称秦晚为“姐姐”,而是听奶娘的教诲,改称秦晚为“秦娘”。
不是“秦妃娘娘”,也不是“秦娘娘”,秦晚听到“秦娘”这个称呼后,觉得昔宝的这位金家奶娘颇有智慧,称呼这么一改,从小昔宝口中听来就如同“亲娘”,这也算是潜移默化地为昔宝在金家动荡之时找到一位可以倚靠的人。秦晚看昔宝这孩子的敏感懂事,也就没有拒绝,默默认下了这个孩子。
西院内的腊梅开得绚烂,金黄的颜色带着红豆色的花心,凌寒散发着沁人的香气。
秦晚站在腊梅边上轻轻闻了闻,嘴角上露出笑意。
“在干什么呢?”宁亦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秦晚转过身去看,几日未见,宁亦明显是刚刚忙完,眉宇间还带着疲惫。
“你怎么在这?”秦晚问。
宁亦走到她面前:“听袁英说你来问我过不过二月二?”
“袁英说你不过。”秦晚实话说道。
宁亦笑笑:“她现在已经为自己说错话去刷马车了。”
“不会吧……”秦晚脑补袁英被罚大冷天刷马车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事,别让下人们从旁打听,直接过来问我。”宁亦牵起她的手,“以前我不过,说不定今年我就想过二月二了呢。”
“宁亦,你是专门来陪我过节的吗?”秦晚感觉自己被宁亦拉着的手暖暖的,他的手粗糙有力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宁亦说:“走,本王带你去溧阳城最好的酒楼去吃晚饭。”
秦晚摇头:“不行,我让流萤已经去下龙须面了。”
宁亦说:“回来再吃。”
秦晚说:“回来不就全都坨了。”
宁亦蹙眉,低头看向秦晚:“你去不去?”
秦晚愣了一下,心想宁亦请客吃大餐,不去是傻子:“去去去,宁亦,我要吃肉。”
离开金家大宅,二人乘着马车抵达溧阳最繁华的永平大道,进入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楼,在小二地带领下登上顶层天字第一号雅间,坐在了俯瞰整个溧阳城的窗边。
远眺可见茂山白雪,近观可看城市街景,倏然让人豁然开朗,几日烦忧也好似消散走了不少。
各色佳肴上齐,秦晚以茶代酒和宁亦举杯:“祝宁王殿下逐鹿中原,早日问鼎九州。”
“这种话你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等和我回寒城,绝不可以再这么说。”宁亦笑着与她碰杯。
秦晚一饮而尽杯中茶:“你还是挺在意北戎王室的?”
宁亦说:“名义上我不能背叛北戎王室,即便全天下都知道我的野心,我也不能在戎国境内表现出来。即便以后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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