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城金氏本家大宅正堂,宁亦坐在主座上威肃地看着低头立在堂上的金喻,冷声问道:“秦妃说你曾送给它一套金茶具?”
金喻疑惑地看向宁亦,不知他为何眉间怒意极盛,又侧目看向一旁的秦晚,她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金喻不敢多说别的,只能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来人,带下去,杖毙!”宁亦声音冷如极夜。
金喻大骇,惊声道:“宁王殿下……为什么?!”
“下毒谋害王妃,心计歹毒,其心可诛,来人!带下去!”
“下毒?”金喻满眼不解和惊恐地看向秦晚,“没有!我没有!宁王殿下明察!娘娘明察!”
秦晚观察着金喻的表情,说道:“金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在那金壶里投放剧毒害我?”
金喻扑通一声跪在秦晚面前,双手掩口拼命摇头:“没有,娘娘,我怎么可能下毒害您呢?!就像您说的,我与您相识不过几日,您又是殿下面前的红人,加害您对我有害无益,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这么做!”
“那为什么你给我的茶具中皆有毒药呢?”秦晚问。
金喻强迫自己冷静,低下头仔细回想:“那套金制茶具……”她猛然想到什么,抬头道:“那黄金茶具原有相同的两套,一套我送给了父亲,一套我一直自己留着多年未曾使用过,直到那时跟随殿下回溧阳取药时才找出来带去应阳作为谢礼送给秦妃娘娘,投毒什么的绝不可能。”
“你还有一套?”秦晚问向金喻,“在哪里?”
“就在后院藏宝阁,父亲去世后,他的遗物都收在那里。”金喻道。
宁亦听后,立即示意袁英去金家藏宝阁内取回那另外一套茶具。
当秦晚看到袁英带回的那套和金喻送给自己的那套一模一样的茶具时,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萌生:“袁英,破开这个茶壶!”
袁英抽出佩剑,聚力砍下,金壶当着众人的面分成两半。
小白此时从窗台上一跃,走到那金壶探着鼻子微微一嗅,立刻炸毛跳开,随后化作人形,怒目道:“没错,也是雄黄。”
“雄黄?!不应该是纯金的底座,为什么会是雄黄呢?”金喻愣住,她扑在地上捧起半边金壶,仔细看那壶底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雄黄闪着晶体独有的金色光泽,散发着浓重的气味。
看到金喻惊恐又不可思议的表情,秦晚觉得她不像是知情的模样,于是对她说道:“雄黄藏于壶底,泡热茶时会缓慢渗出,其毒性堪比砒霜,却因极其微量且茶味掩盖其苦涩所以难以察觉。”
“怎么会……?”金喻捧着那金壶,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如果没有猜错,金喻所想的和秦晚不谋而合,秦晚问:“金夫人,你父亲当年是因何病去世的?”
“!!!”金喻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晚,全身战栗地更加厉害,整个眼眶通红,完全无法相信般颤抖地问向秦晚,“娘娘的意思是,我爹是被这壶里的雄黄毒害……了?!”
宁亦眉头深锁,冷声对金喻说:“把你能想起来的都说了。”
金喻强忍心中震撼,仔细回忆起大约六年前之事。
当时她刚刚怀了昔宝,其父金文远十分震怒。为了讨好父亲,金喻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前往金家门下的匠宝阁定制了两套一模一样的黄金茶具,一套送给了金文远,一套自己留在了身边。
这几年金文远身体每况愈下,不仅视力下降厉害,且越来越难耐溧阳湿热的暑气,看了多位名医皆说是内官衰竭,心病所至。这一诊断让金喻十分内疚,觉得是自己私定终身让父亲抑郁而疾。就在去年,金文远病情急转直下,一直没有好转,在八月盛夏之时突然逝世。
“你们没有去请茂山药谷长老来诊病吗?”秦晚疑惑地问道。
金喻点头:“药谷长老从不下山诊病,需要患者亲自前往上清派求医。当年母亲生我时难产,父亲曾跪在上清派门前求药谷长老下山救我母亲,可药谷长老当时正在闭关,母亲因此去世。所以父亲说什么也不愿再去上清派求医,任人劝说也毫无用处……”
说到这时,金喻眼泪夺眶而出,咬着牙让自己不在宁亦面前大哭出声。
“但是!我绝对没有加害父亲和秦妃娘娘!那壶在匠宝阁制作完成后我就作为寿礼送给了父亲,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壶底藏有雄黄!而且我也不知道可以用雄黄杀人啊!会不会是金匠以次充好,用雄黄代替黄金做了壶底!请宁王殿下明察!”金喻跪在地上,哐哐地向宁亦磕着头。
秦晚否定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一开始也想过。可就算是工匠想要黑了那些黄金,也不会专门选择雄黄。这种在黄金中掺杂其他材料造假的技术在金匠那里屡见不鲜,但金匠专门挑选了并不是很合适雄黄,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金喻听后觉得秦晚此话有理,可她再想不出其他有效信息。
秦晚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自己是受害人,可现在又多了金喻的父亲金文远,整个事情朝向更加奇怪的方向发展。
如果真是金喻指使工匠在壶中放入雄黄做底,那么她不仅谋害王妃,还加害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就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之罪,天底下无人再能救她。
“去,派人将当时给金文远看诊的大夫全都查一遍,看看是否如金喻所说。”宁亦对袁英命令道,“再传话给溧阳府尹,让他将溧阳匠宝阁的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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