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天子与姜姓诸侯的联姻中,申国一直扮演者重要的角色。因此,申侯从小就把自己的女儿们当政治工具来培养,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把他们嫁到王室去。
季姜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氛围中,自然也默认这样的命运。姐姐出嫁周幽王的时候,她还是个懵懂的小孩,却已经感到羡慕和向往。然而,战争打乱了一切。看着曾经贵为王后的姐姐,狼狈不堪地逃回娘家,向父兄哭诉悲惨的遭遇,她的王室美梦如五彩的气泡一般幻灭了。
更可怕的是,父兄不但没有心疼姐姐,反而斥责她没用,不能获得天子的宠信。季姜这才幡然醒悟,知道申家的女儿不过是男人们巴结王室的筹码,从此,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熟,对镐京的王宫不再憧憬,反而觉得那里都是豺狼的巢穴。
当父亲提出把她嫁给郑伯时,季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还是暗喜的。虽然知道自己依然只是一枚棋子,但她认为嫁给普通的诸侯,总好过卷入王室凶险的政治斗争。因此,季姜积极配合父亲的安排,为博未来丈夫的欢心,精心打扮自己。
飨宴之上,这位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姑娘果然不出意外,惊艳了包括郑伯在内的所有宾客。真正意外的是,郑伯也“惊艳”了她。本来就没有选择权的季姜,早已不敢奢望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结果却发现未来的夫君是个如此英俊伟岸的年轻人,怎能不怦然心动。
在那一瞬间,季姜默默在心中许下了一生一世的心愿。
不幸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急转直下,深深打击了她美好的愿望。郑伯的一再拒绝让待字闺中的姑娘羞愤难当。她躲进房中暗自流泪,既怕父兄像斥责姐姐那样说她没用,更怕自己逃不出命运的掌控。
逃出宫去的掘突被季姜的泪光刺痛,冷静下来之后,心中泛起深深的愧意。虽说他喜欢的还是仲姒,但是想起楚楚动人的美女是如此无辜,又怎么忍心伤害呢?
然而形势容不得他多想。到了驻地之后,他立即把百间长拉上车,马不停蹄就想回镐京去。
內宰大人对于掘突拒婚的事情已经一忍再忍,现在发现他是装病逃脱,更加觉得荒唐。老人家一把勒住缰绳,苦口婆心地劝道:“君上不要胡来啊,申侯是真心有意,卫侯也是真心相帮,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肯娶季姜?”
“我再说一遍,我的婚事我做主。至于原因,到时候会告诉你的。”说罢,强令车夫出发,将內宰甩进了车后的滚滚黄尘之中。
“说,仲姒是什么情况?”
百间长赶紧收起嘴角那丝得宠的坏笑,拱手道:“自得令以来,臣首先把郑城、戏城以及两者之间的一大片地方搜了个遍,一无所获。我想他们也许曾经追随君上的脚步东去,所以又沿着渭河两岸寻找。探子们顺流而下,跟着渭水并入河水,一直搜到虢公翰的新北虢城,依然不见踪迹……”
“拣要紧的说。”
“是,是。”弦朱收起满嘴的唾沫星子,继续说道,“就在臣一筹莫展时,偶然听闻,在镐京城破之际,曾近有一批流民跑进南山避难。于是便派人去碰碰运气,打听有没有人见到出双入对的年轻男女……”
“出双入对?”掘突听着不太舒服。
“是啊,一般逃难的都是携老带幼的,两个年轻男女结伴儿属于很不寻常的特征。所以探子们一打听就找到了!”
掘突两眼放光:“然后呢?”
“最初的那个探子一路打听,在一处峡谷里寻到了一间茅草屋。当时只有男主人在家,对生人的询问矢口否认,自称只有一人住这儿。好在那探子激灵,瞥见了院子里晾晒的女人衣服和柴堆旁靠着的武士佩剑,便再次逼问。那男人见露了馅,才勉强承认就是聂让!”
“你们应该报我的名字,说郑伯掘突找他就没这么麻烦了!”
“若是逢人便抬出君上,那您寻人的事儿早就瞒不住了。”
掘突想想也对,夸奖弦朱办事儿仔细。
“确认那人是聂让之后,自然就放心地说明是郑伯寻人了。探子请他好生休息,等人来接,便火速向我回命。臣一得到消息,片刻不敢耽搁,星夜赶路去接,然而却扑了个空。”
“扑了个空?”
“对!臣也纳闷儿,也许是聂让为人警觉,担心我们有假吧?”
“不可能啊?担心谁会害他?”
“臣也不知。好在这俩人特征太明显,我们很快又从山民口中追踪到蛛丝马迹,知道他们躲上了一座山头儿。由于山路崎岖且人手有限,臣不敢贸然搜山,怕他们钻空子跑掉,只好牢牢围住山头的各个出口,同时火速回来向您汇报并请求增兵。”
掘突二话不说,立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叫随侍武官立即去镐京调兵。接着他回过头来对弦朱说:“您差事干得漂亮。不过,还得辛苦你不得休息,陪我绕过镐京直奔南山!”
“君上过奖,这是臣的本分。”弦朱再一次感受到了仲姒在掘突心中的地位之高。
当时人口中的南山,其实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终南山,离镐京或者说西安非常近,汉唐之时隐士辈出。郑伯一行马不停蹄,一天一夜就到了山脚下。之后全队弃车,骑马加步行,开始向深处挺进。
终南山里郁郁葱葱,不时有清溪飞瀑,一点儿不似山下那么炎热。因此,队伍虽然在山路上行进缓慢,却也不是很辛苦。全队唯一心急如焚的就是掘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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