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变疯野了的长途大巴发出了第一次凶猛的撞击,前方一辆来不及仓皇逃蹿的大众牌轿车就被直接给撞飞了起来。
撞击的速度异常快速,力道凶猛无比,不堪一击的大众牌小轿车在腾空离地约莫一米高处,向前整整平行滑翔了数秒后,才俯冲摔落……刚发出有如哀嚎惨叫的呯呯声,长途大巴又行凶般追尾而至,再次把它撞飞了起来。
这次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把它撞飞向右边的人行道,在连续发出的一阵呯呯声中,翻了几个滚后,才苟延残喘重重撞停在人行道旁的消防栓前……但已被摔得面目全非,彻底变形散架,一路留下魂飞魄散似的玻璃渣子。
一切都很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电光火石之间比喻都不为过。
车厢里同时也恐怖地响起行李箱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混杂着乘客呼天喊地的尖叫声,多种变奇怪扭曲的声音突然掺和在一起,如同飘荡在人世间阴魂不散的冤魂发出的呐喊,且互相纠缠不休,恐怖、纷杂、阴森、慌乱,有如末世来临。
此时的长途大巴,就像初次尝鲜了血腥味的吸血魔鬼,撒欢地继续一路向前飞奔,叫嚣着去扩充更大的吞噬……
有了前车之鉴,前方一辆被吓得仓皇失措的白色长安之星面包车,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逃离到安全地带,不料却在惊慌失措下一个失误,自己倒先“呯”地撞上了前方的宝马车屁股,使其俩车的行驶速度都不约而同地减慢了下来。
时间稍纵即逝,长途大巴飞快追赶了上来——
可想而知,长安之星面包车和豪华宝马轿车,于是毫无悬念,插翅难逃成了长途大巴新的撞击目标。
呯呯……恐怖的连环撞击声不绝于耳,瘆人心脾,能把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胆吓破得魂飞魄散。
长安之星面包车被撞击得弹蹦出去,车头又直接撞到前方挡道的豪华宝马轿车的右尾。
受到如此夹击相撞的长安之星面包车,在难以想象的撞击力牵引下,竟鬼使神差地以一个无比优美的弧线往旁边滑飞了出去……但很遗憾,它并没就此幸免摆脱厄运,在绕着坡道像只无头苍蝇旋转了半个圆弧后,最终重重翻了个底朝天,提前结束了它的行程和生涯。
而两次受到惊吓的豪华宝马轿车,这时已是方寸大乱,仍一样未能幸免逃离现场,同样以悲剧收场。
它在被长安之星面包车第二次相撞后,方向突然失偏,就地打起转来,就像一只刚被执鞭人重重鞭抽了一下的陀螺。
与此同时,早已完全失控的长途大巴趁势追扑而至——
呯……
咔嚓……
豪华宝马轿车被重重撞顶得横着飞了出去,在重重落地后,宝马车继续以惊人的速度旋转着滑动,直到前车轮猛地撞上了人行道,整个车体的惯性力道受到强自阻截,豪华宝马轿车的后身借助这股阻力,便跟着一下直立、翻转,然后再重重砸下,同长安之星面包车一样,直到四轮朝天了才在玻璃和金属壳的巨大碎裂声中停了下来。
在和接连挡道的车辆相撞之后,长途大巴终于偏离了吞噬的方向,朝左方的人行道继续斜身飞驰——
这是自焚的节奏,长途大巴一样注定将以悲剧收场,车上三十六个活生生的生命注定遭遇此劫车祸,但能有几人幸免于难,就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
因为左边人行道的前方,除了一条金属护拦外,再没任何拦截的遮挡物,而护拦外则是一个近五十米左右的陡峭山坡,整个山坡杂草丛生,生长着瘦削的山毛榉树和一些只有边城人才叫得出名的低矮灌木丛。坡脚下便是边城的茅思河,边城大桥就高高架在这条河流上空,不过冬季汇入茅思河的细支末流存在枯竭现象,水位骤降后在坡角处留下一个铺满鹅卵石的宽阔河滩。
现在,已经改变方向的长途大巴再无任何悬念,斜着车身一路勇往直前的冲向左边的人行道,就像在哗众取宠轻松玩耍飘移一般。
车厢里恐怖一片,充斥着一声声——
魂飞魄散的尖叫声……
悲怆的哭爹喊娘声……
以及绝望的咒骂声……
连双手在撞击发生后一直紧紧抓住卧铺扶梯的林涛,大脑里这时都不由绝望地拉了黑线。
而在林涛的意识深处,贮存记忆被称之为脑海的中心地带,一个个比任何时候在瞬间鲜活了百倍、亲切了百倍、熟悉和清晰了百倍的身影壹壹闪现而出——
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至亲父母……
他们对自己满脸慈爱的面容仿佛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花季少女的可爱妹妹……
这丫头,他到现在还依稀记得他牵着她手上小学时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亲戚和朋友……
还有——那个现在身在k城,他生命中唯一朝思暮想深深爱恋着的可人儿——梦灵儿。
被突然触动内心深处温暖和脆弱的敏感地带,林涛的眼眶似决堤的河坝,刚刚默默流出两行清泪,接着心间便忍禁不住阵阵酸楚同时涌来,如波浪翻滚,使其热血男儿的林涛不由一下涕泗滂沱,泣不成声……
父亲母亲,涛儿只怕报不了您们的养育之恩了——请父亲母亲多多保重,对不起!
如同决堤的泪水很快模糊了林涛的视线……林涛泣不成声地哽咽起来。
林语,我可亲可爱的妹妹——咱爸爸妈妈,哥就拜托你了!
林涛哽咽着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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