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刀怔住,己方兵将阵脚大乱,停的停,疑的疑,伤的伤,惊的惊,心头一震,那旋风之中的不速之客依稀是踢踩过万千将士头顶飞至,如此之快如此之轻如此之猛如此之烈,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再回首,霹雳惊风雷霆震,江流转天漩浪消,轻易了断战势落在海、慕二中间,控楚河扰汉界的,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黑衣女子,只是她一出现,满阵须眉尽低头!
慕二顿时转忧为喜,亲自下马来迎,不敢怠慢,知援兵突至,胜券或难稳操,只得缓得一缓,摸清这女子究竟何方神圣!
却见这女子一跃上马,绕过慕二直策向海,气魄不凡来势汹汹,海这才看见她袖中匿藏的刀器,上有血迹尚未干绝,难怪方才有人受刃伤,自己竟然无从察觉,又惊又叹,却听女子道:“你们先退下,援军正从正东面赶来相协。”
慕二一面撤军一面道:“邪后殿下,多亏了你及时救援,这海凶悍非常,千万要当心!”
“吸血鬼,你未必逃得了多远!”海冷冷扔了这一句,就听到不远处马蹄声疾,突地心念一动:“邪后?你就是邪后林美材?你想唬谁?!”
林美材付之一笑,说不清是否属于fēng_liú倜傥的范畴,她分明是平常女子的衣冠装束,相貌上也无特别之处,但无论是风度、神情、举止和动作,甚至笑容里透露出的气质,全都不是女人应该会有的!
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听说林美材手上的落川刀一人刀落,万人身首异处,敢同我验证吗?!”
“你刚刚,也见到了!”只一句,又是阴寒,又是凌厉,万人之上的傲气霸气尽皆展露,竟被震慑,但他宁愿信直觉,直觉告诉他,林美材起码是个三十多岁的粗犷女人,而不是眼前这样,纤腰不盈一握:“口气到很大。比试比试就看出来了!”
林美材轻蔑一笑:“与我交手,必须刀不让林阡,剑不输盟主,你行吗!?”
“你狂得很!”海顿被激怒,策马奔去一刀直送,林美材纹丝不动,侧身相让,双马擦身,分毫未损,海掩月刀明明触及她身,迅即落空,诧异之下不肯罢休出其不意揪其马尾,林美材战马受惊,狂嘶着驰出好远,众人纷纷闪躲,林美材却处变不惊,手扣缰绳,任战马如何发癫,坐得稳稳当当:“你到很会耍手段!”回手飞刀去斩海,海听得那风声紧缩,压低了重心避让开去,还未定神突地脑上又生风,赶紧再重新低身,他反应灵敏,知一刀刚过一刀又起,刀锋一逆,对准了刚刚避过的这一刀,将刀震开好远,黑影一浮眼睛一糊,却看林美材驰马而过海底捞月,飞刀又回她手中。
海见她手中彻头彻尾便只有这一把飞刀,刚刚为何竟有两三把飞刀的错觉?难道说她速度如此之快,一边发刀一边驰马去对面再发回来,而后再回原处?如若如此,那也真是神出鬼没了!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莫非此刀是回旋之刀,发出去会立刻回头……
想起刚刚差点丧命,心有余悸,冷汗剧下:轮盘可能回旋,刀又该如何回旋?正自失神,面前亮晃晃地摇曳着什么,鼻梁一湿,这才亡羊补牢,林美材出人意料地先来袭击他!海屏息凝神,接她攻势,他自认掩月刀也是出了名的简洁利索,没有一招半式多余,可以守得滴水不漏,事实上他在初时的确是挡住了她一切进势,风旋气摇,他突然明白,林美材是借力控刀,所以刀才回转,那么这林美材本应该是沈默那般的庸碌之辈,力大无穷,没有其他优势,只会令刀回旋而已,玩不出其他花样……
可是就在他缜密推理的同时,却忘了算计这样一位令他次次低估的女子,不,刀容——
她刀法最大的特点,非奇,非力大,非巧!
而是,激亢、急促!
海根本听不见她呼吸的声音,但她的落川刀,在一炷香之后,在她好像并未换气的过程里,越打下去,节奏越紧密,气氛越炽烈,海紧相随,好比比一口气敲几百通鼓般根本无暇换息,哪里来得及考虑他掩月刀的魄力,心力衰竭肌肉抽搐越想停战越觉得林美材湍急如瀑布,落川刀岂可以行云流水比拟,简直湮灭光阴消沉百代,滚滚长江虽说永恒东逝也是时缓时急有所休止,烈日骄阳即使万年不落纵还日出日落有时阴雨,狂风冰雹有时尽,山峦湖海亦能断,谁料一睹落川刀,连绵不断无处绝,真不愧落川,把江河从天翻倒倾泻,换得一落千丈的落差,一日千里的快意,一望无垠的广袤,停不下来,李凭箜篌骗弱蛟,无端锦瑟瞒轻弦,蛟不咽气弦不断,刀不罢休手不回,在这种激越滚烫的气焰下面,任何章法、节奏都是垃圾,只有放浪纵情才是上策,海难以抵抗,他久经江湖,虽不及冯虚饮恨出类拔萃,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刀名将,然而此时却再难坚持,气渐短,招渐长,刀一沉,胸口随即一麻——这一掌气势太猛,几乎要将他打坠下马,冷不防腰间什么一松,好像有什么重要事物离身而去了……
缓过神来,大惊失色,那不正是自己的姻缘刀?!此时此刻,却哪里还有机会再从林美材手里夺回来!?
听到副将紧张的问候声和对方不住呐喊助威,知形势时不我予,镇定往后挥手:“全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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